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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 do we go next

作者:OH2BH/Martti Laine(来源:CQ业余无线电杂志)

Book Cover

第一回 -- 序曲

醉心于 DXpedition 远征通讯的芬兰籍业余无线电爱好者,马逖.蓝恩 Martti Laine, OH2BH,在今年一月五日,随同中华民国业余无线电促进会 CTARL 一行人,顺利踏上位于南中国海的东沙岛,成为第一位在该岛操作 BV0ARL/BV9P 无线电通讯的外籍人士。东沙岛的成行过程波折四起,其艰辛难以言表,正如马逖在此一专书中所阐述的 DX 远征通讯特质,为让本地新兴火腿族更加了解 DXpedition 远征通讯,本刊获得原著者授权,译成中文,摘要长期刊载,单行本将于近日推出。

DX 信徒

    假如你是一个虔诚信徒,你一定相信,凡是深信的,就必定会得到。

    每个信徒偶尔都会专心冥想,回想个人在这一辈子的成就、研究如何经营家庭的未来、或者探讨养育子女的得失等等。有时难免会叫人心生怀疑,在这混乱多变的诡谲世界,你是否已经让自己的儿女,有充分的机会去过好日子。当然,偶而也会想到自己,是否曾充分地利用这一生。

    分析到最后,你会发现,一个 DXer( 远征通讯爱好者 ),跟普通人没两样,只有在某些方面与众不同。他们常常会做严肃的思考;其实,常思考对远征爱好者和普通人而言,都有好处。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变得非常狭小,有时候你不得不去分析过去、现在、和未来种种。况且,每个人都拥有丰富的基本常识,足以用来衡量自己的生活方式是否够好,以及自己是否刚好诞生在浩翰世界中的正确国度,得以享受最好的生活。

    越去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越令人怀疑,远征爱好者是否比那些称不上远征信徒的人,更有资格称得上是一位思想家或哲学家。对一个远征者来讲,难道因为他能利用电波,以光速将他的思想传到世界每一个角落,很便捷地超越所有藩篱,宽广的世界就因而变窄了吗?远征爱好者是否比别人更有明确的挑战机会?

    远征爱好者经常会向别人提及,他常能处身世界大事之重心,而所谓的世界大事,可能是某些国家正卷入战争,或饱受其它灾难,或呈现安和乐利的景象。这些,我们或可在电视上看到,或从收音机听到,或读报纸得知。
 

DX 是什么

    首先,什么是远征呢?我们的确曾听说过不折不扣的远征前辈,使用大功率的发射机,但是他们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呢?他们的确那么与众不同吗?难道唯有远征者才能彼此了解吗?或是只有远征者才能真正了解远征活动?你可以看出远征爱好者和普通路人,甚至与一般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其间有何不同吗?

    当然还有其它一大堆问题。假如你真的很想成为一个远征者,有没有什么法子,使这梦想一举成真?如何知道自己的功力已够资格,加入顶尖远征者族群之中?是不是在完全不知不觉之中,就能一举成为信徒呢?这样子的远征,是不是也会跟其它任何嗜好或消遣一样?或者它应该被视为如生活方式或心态般,值得努力去追求,并引以为荣?

    做为一个远征者,常会在凌晨时刻,发现他心思紊乱。例如再过几个小时后,某些要与本远征电台通讯的许多电台,就要在约定的时间,从地球另一边的偏僻角落发射电波,不巧的是,还好端端的 20 公尺波段通讯,讯号却突然衰落得很厉害。更令人着急的是,每当远征活动进行时,太阳忽然出现突波,顿时使全世界的高频通讯因而中断。此时,远征爱好者最典型的动作,就是陷入深思冥想的境界;而孤守设在山顶上远征电台内的远征者,往往会紧张地找寻通讯对象,要不然就得对着已经高涨的太阳黑子 K 指数干瞪眼。

    这些是远征者荒原里,犹待揭开的永恒之谜,虽然不容易寻找到答案,但假如你对远征有信仰,就不会容易迷惑,当你成为信徒之后就会了解。而你若有基本物理概念,明白太阳黑子的活动周期,以及噪声程度在世界每个地方都不一样的,了解这些基本物理现象,对远征活动会很有帮助。但有时候,要彻底了解这些现象,就好像要了解远征者的生活、心情或外在行为一样,并不是那么容易。

    所有远征族都有一些典型的特征,或许这些特征可以用来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远征信徒。或许这些外在环境的某些因素,可以令一个在远征荒原,思考生命意义的远征者获得答案。或许可以借着远征者自己觉得非常欣慰的浮面特质,来辨识远征族。例如,据说脑筋清楚的远征族,喜欢穿裤裆到膝盖的裤子。正如凯斯教授早些年所说,裤裆越低的人,他的 DXCC 总积分越高。

    一个远征族也有可能特意装出那些特征,或许他已具备了我们通常在远征族身上所发现的那种心情,而成为一个忠诚的远征者,自己却浑然不知。这历史性的一刻,通常被视为远征者成道时刻。

    当我坐叹千古奥妙时,我尝试去弄清楚远征信徒的真正特质是什么,以及是否可能把它们列在远征出版品上,让每个人阅读,甚至在远征手册的「如何操作一座无线电台」一节上头。

早年的火腿生涯

    在远征园地艰辛地度过前十年后,对这些难缠的问题,我已经找到一部份答案。由于我早在十五岁那年,就取得业余无线电信人员执照,所以才有充分的精力去探索远征的法则。许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为了寻找答案,你必须在各波段上,吃尽各种苦头。

    有许多事情,直到我的第一组三波段定向天线架上屋顶时才晓得,虽然一度颇感挫折,因为我在调整功率放大器时,把天线的短缩线圈烧坏,那是我在操作台上第一次发生意外。等我鼓起勇气参加无线电俱乐部的聚会,去听听德高望重、且曾和许多国家通讯的远征者的经验,我才领悟到,原来实际的世界,还有许多我不懂的事物。我的感觉大概是这样,为了进一步了解,你必须经常作远征,而你必须花好几个月宝贵的时间,才会开始了解以及利用远征活动。有时似乎一幌就好几年,但却没有明显的进步。

    当然,你要逐步往 DXCC 慢慢钻,所累积通到的国家地区也会越来越多,花在琐事的时间就越少,你就会开始有比较显著的成就。我经常坐在寂寞的无线电收发室,因而胖了不少,偶尔才去参加无线电俱乐部聚会。随着 DXCC 越来越高的积分,体型也跟着越来越胖,衣服越买越宽松,裤裆也越来越低。

    同时,毫无疑问的,支撑三波段定向天线的铁塔也必须逐渐升高,而现在短缩线圈没有问题,可以送出更多的功率到天线。当我有机会把我的电台位置,移到附近一处四周空旷的山顶上时,我觉得好像获得重生。这给我一个可以完全放弃短缩线圈的机会,改用单波段天线,而且还装了一组全波长的低频波段斜状天线。

    许多年后,我整个人的外表和个性,有了显著的改变。有时似乎觉得那些年都浪费掉了,我心中的问题还是找不到答案。我继续追寻真理,到处去翻书,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远征族。一个人可能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一个信徒吗?要是我有了业余无线电技术爱好者的复杂心情,这种远征心情,对我现在多少比较平静的生活方式,会有明显的影响吗?

    在早期,远征通讯的舞台是由鼎鼎大名的丹尼.威尔和高斯.布朗宁等人执牛耳,而唐.米勒则是高效率的远征探险队员的代表,在操作无线电相关的活动上,带来一股非常讲求效率的新气象。高斯爵士曾经出人意料地,从包怀特岛,以 LH4C 呼号出现,而米勒博士则设法到赫德岛 (Heard Island) 去,将 VK2ADY/VK0 的呼号,弄上了无线电波。赫德岛的远征行动,证明是一个真正的挫败,因为只有当地的远征一事还算成功,因为我和其它弟兄竟然把定向天线指错了方向。我错失了 VK0,因为,那天早上的讯号只从正北方进来。

    当年唯一的一本远征者指南,是唐.米勒写的手册。我前后总共买了三本。

    当代的远征舞台上,有许多人是我的偶像,很多人都想从他们身上,找到可以解开喜好远征这如千古之谜般的线索。可是似乎没有多少书可以告诉你,怎样才算是一个忠诚的远征爱好者、以及如何成为远征族的一员。一般书店或业余无线电专业书店,似乎也没有卖这类书。

    DJ2PJ 写了一本会话指南,使你可以利用多国语言跟他人接触,可是那本书中也没有出现远征活动这永恒问题的答案。我一下子就把 DJ2PJ 写的这本书,从头到尾读完,而且背了下来,因而也获得了好几种语言的基本运用能力,从事业余无线电通讯。

    那时候,ZL1ADI 正在中国和阿尔巴尼亚,策划一个活动,而 DL7FT 非常需要美金 2,000 元的资助,和一部小收发报机,后来这部从 W6KNH 那里弄到手。各种奇奇怪怪的大小事都发生了。就拿衣服来讲,我这个走起路来抬头挺胸、人高马大的远征者,要超特大号才穿得下,在中国境内到那里去找合适的衣服?

    这只是个小问题,与真正问题的答案同样没有着落,也就是远征知识的要旨在哪里?何时才会得到叫人心满意足的答案,再也不必去问这相同的问题呢?谁能了解这一连串的问题?想来唯有远征圣人,才可能知道这千古之谜,带领远征爱好者,进入远征的启蒙时代吧!

首次参加远征

    渡过十五年 (30 岁 )的业余无线电生涯之后,我依然继续在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接着就是我第一次从北欧越过重洋,到落矶山脉的西边,参加一次重要的远征者大聚会。

    这次我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想要知道那里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或许以前一直在寻寻觅觅的答案会自动献上门来,给我这个酷好追求真理的人也说不一定。由于我有几次小型的海外旅游经验,所以一向还能用各种观点来看这个世界。现在正是亲眼目睹美国本土情况的大好机会,看看过去多年来,我梦寐一睹的这个盛行远征活动,而且办过许多著名的远征活动的国家,长得什么样子。

    说实在的,当我眼看早期许许多多高不可攀的远征爱好者,并倾听他们讲述远征者的探险故事后,觉得他们的表现极为风光。几乎把每一个国家或地区列入 DXCC 成为新名单时,背后都有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至此,我在寻找的一些问题答案,开始有些眉目了。这一群远征爱好者,都好像已经得道似的,过着悠游自在的生活,无疑的,他们真是此中翘楚,他们只接受最好的远征者加入,当他们热烈地讨论前一次的远征探险,接触到了多少空中同好,以及架了多少天线才把它搞定时,所畅饮的一定是上好的美国酒,点的菜也必然是老饕的佳肴。

    说来奇怪,刚入门的远征爱好者与早期古董级的远征大师,看起都很相似,而且他们几乎部具有相同的兴趣,同样是因为对远征活动的千古之谜感兴趣,而紧紧地彼此结合在一起。

    他们都习惯穿着短裤,而且裤裆很低,别人很少这样穿。他们给人的印象是:都是喜欢大功率发射讯号、表现十足的远征信徒、和真正无国界的业余无线电国际主义者。他们各个鹤立鸡群,当他们向人们提及远征,或同好彼此有事聚在一起,地球就好像被他们的手掌心握着,完全不理会遥远的距离。

    他们是优秀的一群,喜欢诗、欣赏文学、听爵士乐,而且每每经常喜欢各个业余波段上的新电台。当他们展示自己家的电台时,很意外地,房屋几乎总是座落在山顶,而且照顾庭院对这些一流的远征者来讲,并不是主要的活动。庭院往往弄得乱七八糟,只见地面上铺着许多水泥桩,用来固定拉住天线铁塔的绳索。

    我经常在远征爱好者会议上,碰到喜欢与人接触的远征者信徒,他们跟我打招呼时,总是会问同样的话,他们从不会问我们有没有添新的小孩,或者我的儿子出生时体重是多少等等;他们都是用同样的话来问我:「下次远征你要去哪里?」。

    当别人向我介绍全世界唯一的一个远征者教授 --- 凯斯博士 (WA6AUD)--- 时,谜题终于揭晓了;在远征界流传着一种说法:远征爱好者都比较聪明、富有、机灵、英俊、勇敢、健壮、而且个子也比其它人高。但这些特色本身不足以解释其中的原因,只有当你即将成为远征爱好者的一份子时,你才会了解其中的道理。凯斯拿出一本他写的书给我看,多年来困惑着我的问题,在这蓝色封面的书里面,都可以找到答案,它解释了支配我们这个世界的远征定律,它同时也描绘了远征者园地里面,许多赫赫有名的人物。

    后来,我就结束这趟遥远的远征爱好者聚会,这是一趟价值非凡的旅行,行李中放着一部更大的 Alpha 厂牌的线性放大器,以及凯斯蓝色封面的书,回到自己的国家。我把凯斯的书放在家中的圣经旁边,一起放在书架上。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书里,我没有理由再去问任何远征的问题了。每件事似乎部很合理:所有的远征爱好者最后都会晓得远征是怎么一回事,远征爱好者将会永远崇拜而且接受别人的聪明智慧,而且会永远尊重长者。当你知道答案时,你就不需要再提问题了……。虔诚的远征爱好者会看到,也会听见,及了解其它人所难于了解的事情。远征者最爱做梦了,他们总是梦想能有更巨大的天线和更高的天线铁塔。事情本来就是这样,而且永远都会是这样。

著书的动机

    过去三十年里,我环绕地球不只一次,我保存的许多纪念品可以为证。曾走遍世界各个大陆,为远征爱好者建立新据点,以及体验更高层次的远征经验。我几乎到过每座可以设台通讯的岩石和小岛,曾有一次用尽所有力精力,苦撑连续 48 小时的通讯比赛,最后终于在比赛结束时,昏倒在操作台上。虽曾看过真正远征爱好者,所表现的出来的风范,而我却发现,远征爱好者成为作家的很少,作品当然也很有限,于是我觉得有责任,将我的远征经验拿出来,与各位读者共享,和各位朋友们,分享我在远征活动中,所感受到的兴奋与挣扎。

    因此,我的第一本书就这么诞生了。" WHERE do we go NEXT? " 「下次远征我们去哪里?」这句话,似乎把远征定律跟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让各位有机会在实际状况下,体验这些定律,就好像在现场参与冒险活动一样。这本书不仅想要带读者们,上船去看看你们耳熟能详的探险活动,更想告诉各位远征界的观众,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菁英份子,所历练的活动和挑战,借着将你自己融入这些远征表演,来认识一些演员,你可能就会深入了解远征者的世界和支配这远征的定律。

    " WHERE do we go NEXT ? "

    「下次远征我们去哪里?」是一个虔诚的远征兄弟的肺俯之作;无论妳是否已经是一位远征信徒,或者才刚刚起步,探索早晚会了解的千古之谜,和踏上千古神秘之路,这本书都值得一读。

    有一天你或许会发现,自己和其它一些远征前辈,一起出现在远征会议上,听到别人用 " WHERE do you go NEXT? " 「下次远征你要去哪里?」这句熟悉的话问候你。在这个圈子里就是这调调,而且永远都会这样。

第二回 揭开远征的面纱
-- 过去、现在与未来 --

    前期的序曲,读起来或许有些难懂,但是,远征圈就是这样。

    无疑地,远征活动把许多远征信徒,结合在一起,做圈外人难以了解的事,甚至很难向大多数持有业余无线电执照的人,说清楚。

    但是,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来描述这群虔诚的远征信徒如何诞生呢?

    是什么因素,使得那些得道的远征者,结合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远征有未来吗?在时代不断地变化之下,它抵挡得了不可避免的改变吗?

    远征是刻在石碑上的千古之谜,完全不受世界的变迁和现代科技进步的影响吗?

    我们可以只拥抱远征的传奇,自以为是的,认为远征者对远征活动的忠诚,打从娘胎到坟墓,也不会改变,这样就够了吗?

    在古早古早以前,远征是遥远或未知的代名词。远征 (DX) 的意思是「 Distance X 」,经常令人联想起许多异国情调。在某个遥远,必须搭好几个月的船才能到的地方,有一个小岛,某个热衷远征活动的弟兄,就在那小岛上,好像无线电波也随着登陆;而来自各种不同文化的无线电波,就在此交会,微弱的回答声音,总是埋葬在吵杂的电波干扰中,彷佛这座神秘的无线电台,只在跟我交谈。有时候,我可以从家里,用无线电联络到身处远方丛林的同好。我有幸能和世界上各种宗教信仰的人,隔海交换意见。我们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远征。

异于常人的 DX 远征族

    它就好像一种家族秘密,没办法跟一般业余者去交谈,更不用说普普通通的凡人了。即使在一个家庭里面,先生和牠的老婆之间,也会有远征方面的代沟。做老公的常常不是忙着弄天线架,就是窝在无线电室里,从外表上看,好像对家里的事一点都不关心。远征者家居生活的步调,通常都有些走样;餐桌上的法国葡萄酒,放了好久还是原封不动,性感的娇妻,穿着丝质睡袍,在床上盼望着,夜夜只有空洞的枕头作伴。

    等到邮差送来第一封从半个世界外寄来的信,或许是这个邮区,近十年来唯一的一封外国信,你的生活才开始有些不那么枯燥乏味。在那封珍贵的信里,也许有来自一个新国家的 QSL 卡片,或者那卡片只是在确认新的工作波段呢?远征可能和人类喜爱收集东西的渴望,一样古老,当然也跟人类竞争的欲望,一样古老;更不用说人类的好奇心和学习新事物的心里了。或者,它只不过是人类对他人事物的好奇,及对自己身边环境不满之下的产物。

    我们或许可以把那个神圣的房间 - 无线电室,称为神圣之最。毕竟从那个小房间里,可以把无线电讯号,传到世界各个角落。科技革命就在那里发生;而尽忠职守的邮差,送来的远方信件及卡片,也在那里,神秘兮兮地归档。

    老早以前,无线电室经常就是家里面,装潢最好的一个房间,挂满墙壁的相框,装着吸引人的证书,上面有五花八门的印章和贴纸。放在炉台上的新婚纪念照,只不过是用当地超市买来的普通相框装起来,而挂在墙壁上的 DXCC 证书和其它奖状,却是花了许多钱,买高级相框来装表的。

    家庭生活照片任其放在鞋盒里没人理,反而是 DXCC 卡片整齐地收藏在最好的相簿的塑料套里。所以,远征和远征活动的相关事务,都是生活上最重要的,远征族是业余无线电的忠实信徒,也是真正的国际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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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柏‧丹尼斯顿 (W0DX) 把远征探险带入了现代。图中那位汽油桶般身材的远征者右边就是包柏,在他左边的娃娃脸是卡罗素 (Carlos, T12CF),摄于 1969 年,哥伦比亚的麦培洛 (Malpelo) HK0TU 远征探险。

Pic 2

远征世外桃源不是一个新名词。包柏‧丹尼斯顿等一伙人,早在登陆麦培洛时,已经尝过个中滋味了。图为哥伦比亚海军协助登上麦培洛 (Malpelo)。

传统的DX远征族

    传统上,要加入真正的远征阵容,必须要有最好的专业知识,和有能力在生活上,兼顾技术和其它方面。拥有最高的 DXCC 通讯国积分的远征者,往往是电学和电磁波传播的理论权威,他们的无线电室,看起来就像是 DC-3 客机驾驶舱内的仪表板,绝不只是家里头,随随便便拨出来的一个从事业余兴趣活动的角落。

    早期的远征者,特别喜欢在他们按下发射机话筒说话时,在一旁会呜鸣叫的巨大变压器,以及会在光线不太够的昏暗房间里,发出蓝光的汞气整流器。微弱的蓝光披露了墙底的壁纸污渍,让人想起早期的 5KV 油浸电容器,也曾经像今天的爱国者飞弹一样,曾叱咤风云于一时。在那个时候,麦克风通常装在像天鹅脖子那样又柔又长的架子上。登陆克里普顿岛 (Clipperton) 已不像今天那么容易登陆,因为小船上载满了许多装备。那时候 ICOM 品牌还没有诞生,但是贝克威廉公司 (Baker & Willuams) 生产的天线调谐器,甚至可以处理合法功率范围内的 AM 讯号。

    当包柏.丹尼斯顿 (Bob Denniston) 进行克里普顿岛的远征探险之旅,在那里创下了空前的 1,108 次通讯接触记录时,计算机还刚刚在起步,他完全靠自己处理 PILE UP 通讯和其它 QSL 杂事。在 1945 那一年,人类历史早已进入现代世界,而远征历史和从事远征活动的人,已经度过漫长的三十几年了。

    数十年后的今天,包柏依旧挑灯夜战,不停地拨动无线电的波段,享受纠缠不清的 PILE UP 通讯的无穷刺激。或者,他也许在咒骂自己的运气竟是那么背,过去多年来,加勒比海的许多珊瑚礁,连一个也没获得 DXCC 认可。同样道理,他也许瞧不起唐.米勒在 DXCC 名单所增列的许多国家,因为几年以后,发现这些地方竟然是在水面下。但是,当时因为所有的远征者,都保卫自己得来不易的宝藏,哪里肯轻易放弃他们的 DXCC 积分呢?他们聚集在哈特福 (Hartford) 总部,炮轰当时的 DXCC 负责人 W1CW,迫使他跑到地下防空洞躲起来。

    早期远征方兴未艾时,大家已经为 DXCC 计划,奠定了稳固的基础,后来,DXCC 计划逐渐演变成业余无线电及其所有国际性活动的重要支柱。DXCC 计划制定了全世界性的远征「立法」准则,并建立全世界公认的标准,以作为远征者的猎取野心和椅上神游的游戏规则。内行人说 DXCC 标准有清楚的逻辑和清澈的用词,虽然有时候不是门外汉可以理解的,不过,世界上总是有些事情,即使你不懂。也必须相信。

    在远征世界里,象征最崇高地位的是,戴在每年远征大会出席者身上的 DXCC 英雄勋章。它就像是韩战凯旋勋章,它的价值不会受你身上穿的是去年参加大会穿过的旧西装而影响,尤其那套旧西装在你巨大的身躯上,逐年显得渺小,也丝毫无损。

    远征有悠久而光荣的传统,它在无形之中,一代代地传下去。远征族尊重长者和传统,凡是有岁月痕迹的,都是远征族的宝。想想唐.米勒的 XZ2TZ 卡片,至今仍然可以被列入 DXCC 积分计算。即使遇到新的,参杂在旧的里面,也是一并受到另眼相待,甚至万一有座资格颇有争议的岩石或礁屿,上了 DXCC 国家名单,就算是不符合目前的标准,远征活动也会永久留在上面。

    远征活动有着许许多多千古之谜,只有虔诚的信徒才会了解,有许多新加入 DXCC 的人,把这些谜当作毕式定理来研究。在你对千古神秘有相当了解,并够资格称为虔诚的远征族之前,不应对这些东西妄加批评。你必须年岁够,而且获得许多 DXCC 贴纸,架有更大型的天线之后,才有资格去谈论。

Pic 3

唐‧米勒的这张 XZ2TZ 卡片<至今仍然可以被列入 DXCC 计算。

憧憬的加勒比海

    今年夏天,我的远征之旅,最后是在加勒比海各岛国进行访问。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对这些国家极感兴趣。当时,这地区有一大堆 VP2 国家,也只有少数的远征前辈,有能力和 DXCC 名单上的所有岛屿联络上。

    充满传奇色彩的丹尼.威尔 (Danny Weil),就在这些小岛的远征活动下,将新的活力,注入远征探险。我们记得 VP2VB 这呼号最受丹尼青睐,这个呼号,也是那些年当中,与他关系最亲密的一个。

    许多年以后,我自己也路过该岛。我心里自忖着,那里的远征生活,还依然保有加勒比海的异国情调吗?远征时,常会令我彻夜不眠地守在操作台的那份刺激,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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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抵达 VP2V 岛之前,我邂逅了另一位远征信徒,他住在美属维京群岛。这位约翰.阿克莱 (John Ackley, KP2A) 的窝是在山顶,几乎接近云霄。牠是少数的远征老鸟之一。他住的房子高耸云端,可以打开无线电操作室的窗户,和经过的飞机打招呼,因为空气实在太稀薄了,操作台边还摆了两瓶氧气桶。

    约翰不仅是具有丰富演出经验的真正远征老鸟,而且曾目睹世界许多远征大事。在攀爬至牠的远征沙龙的路上,心忖藏在我心中已久的最后疑问,总算马上可以获得解答了,我对这问题可以取得答案,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这问题是:远征仍然流行吗?过去数十年来,有没有任何变化?我们是否已接近一个要转变的时代?

    在还没展开很抽象的讨论之前,我们先来看看被名为雨果的台风吹倒的几座天线架,看到一些大水泥块散落四处,使我们想起,这些水泥块在巩固天线拉线,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一回到无线电操作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在计算机档案中,因为电波传导预测,而在每个不同业余波段消失的国家。从种种迹像显示,我这趟山中传奇之行,是来对了。

    坐在 KP2A 电台内的旋转椅上,打一转,就可以将无数个散在蓝色大海的 DXCC 国家,尽收眼底。这更加强了我的信念,我可以和约翰一起,为曾有过辉煌历史的远征活动,未来将何去何从的这个问题,找出答案。

    远征会是一个流传万世而不改变的千古之谜吗?附近所有的 VP2 小岛,都具有远征国家所具备的异国风味吗?二十年后的今天,重返 VP2 去操作无线电。是否会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兴奋?再过二十年,届时在那样芝麻绿豆般的小岛上,我还会再找到快乐吗?或者,如凯斯教授在书中告诉我们的,远征的涅盘境界,在任何远征时刻都可以抓到。

    今天你的远征作业方式,是否理所当然,认为理应如此?你会后悔过去没机会从事远征,只能以现在惯用的方式,搞远征活动?凯斯在书中对远征活动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彼此之间的关系,有相当清晰的阐述。有一句话可以涵盖他对远征做如公式般的解释:「远征长存!」。远征是一种复杂的业余技术,我们深信,即将到来的远征辉煌日子,就要告诉我们「远征」存在,而且会永久存在。

    太阳和数十年前完全是同一个,依然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而通往欧洲的传导路径也未爽约,它很精确地,在我们早期所习惯的时刻打开。沉思这些太阳黑子活动的大自然定律,我们在等待第二十二太阳黑子周期的结束,但是,就算是最后的三分钟,也不放弃。相信我们可以将过去的远征,带入另一个新境界,让远征重生,这一点也不损它过去的光辉。

    耍回味远征的辉煌岁月很简单,只要看看目已通讯的 DXCC 国家总数,或者在远征同好的家庭相簿中,找到那按字母次序,排列在塑料套里的珍贵 QSL 卡片,就可以了。

    对远征活动及早期远征者来说,真正的损失是,往日的远征地,被 DXCC 除名,因而损及已被评定为远征英雄的地位。这些往往是 DXCC 制定新标准,或是横生枝结时,做重大的让步下,所产生的牺牲品,像中南半岛和尚吉巴 (Zanzibar) 被除名,就是很好的例子。还好,幸亏缅甸和阿尔巴尼亚还留在 DXCC 名单士,这足以区别,谁是真正的远征信徒,谁是半路出家的。

    我们曾经一起欣赏太平洋日落,在澳门的饭店同一角落的房间,一起操作无线电。如今这对白头的远征老鸟,就坐在高耸云霄的 KP2A 屋子里,品尝着上等的葡萄美酒和口味很棒的牛排,同时也在探讨着远征的过去、享受现在、和思索远征的未来。远征会不会在瞬息万变的世界中,失去价值?或者,远征已经获得重生了,这些都很抽象,除了不断地探讨,没有人能真正观察到?

    最近几年,专门搞数据通讯的业余无线电爱好者,也开始担心他们的 DXCC 前途,而热衷六公尺波段的人,也努力以科学化的精确与精神,确认了 100 个国家地区,而登上 DXCC 之途。一心一意投入「地球 - 月球 - 地球」 (EME) 通讯的 W5UN,也日以继夜地,想要在 EME 领域内,有 100 个以上的 DXCC 名单。我们不断地检视通讯记录数据库中,各个通讯波段和通讯模式的数据域时;这当然是不会忘记 10MHz、 18MHz、及 24MHz 的 WARC 业余新波段;我们检视越多遍,越可以发现,远征还活得很好。

    但是现在,有些东西,和古老的过去,已经不一样,改变的原因,已变成千古之谜,千古神秘的一部份。

巨变的时代

    在 KP2A 无线电室一角的大屏幕电视机,正在播放国家地理杂志拍摄的巴布亚新几内亚记录片。戴着鼻环的原住民,在屏幕上,以歌舞娱乐来访的电视摄影队。搞什么东西啊!第一次 VK9 远征的时候,那里还住着真正的食人族。

    混蛋东西!事实终于摆在我们两个具有丰富旅游经验的远征者之前,而且我们两位的通讯,几乎包括 DXCC 名单上所列的每一个国家地区。至于那些由我们率先带军远征,发出电波而登上 DXCC 的国家地区名单的,就更甫说了。过去与现在之间,这许多年来的转变,就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喷射机和电视机,带来这巨变的时代。你现在可以很方便地搭乘喷射机,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或从一个大陆,越洋到另一个大陆,去做远征探险或只是纯观光,昨日的航海趣味,如今已荡然无存。

    电视机透过屏幕,将每个国家带到家庭来,让许多没有时间去旅游的人,也可以欣赏世界各地的风光,或者一睹从前只有借着无线电远征通讯活动,才能接触到的世外桃源。电视机和喷射机已经彻底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并且糟塌了可能在远征活动遇上的世外桃源的面貌。但是,难道喷射机和电视机,已经使得远征出现的 PILE UP 通讯,变得不那么激烈了吗?也因而人们已经逐渐抛弃 PILE UP 通讯了吗?所有吸引人的东西,都已随着现代喷射机旅游和大众传播的来临,而消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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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远征国家是否多少有些改变呢?我们还可以看到快乐的土著在海滩上唱歌跳舞、吃芒果、和做爱吗?关于 PILE UP 通讯的热烈情况,我们两位远征思想家是最了解不过的了,但是以前,丹尼.威尔以 VP2VB 呼号对外呼叫的那个举世瞩目、美丽的 VP2V 岛,今天不知已变成什么模样?

    经过调查后,我们发现,小型喷射机已经成为从美属维京群岛到英属维尔京群岛的最便捷交通工具。要是你喜欢搭高速渡轮,那也只要花四十五分钟,就可以抵达另一个 DXCC 国家地区。

    但是那很要命的啊……,那里有的尽是一些五星级的希尔顿观光饭店,而且一大堆饭店在秀丽的海滩,一字排开。来自全世界各角落的观光客,就住在这些有空调的一流房间里。吃的是最精致的食物,喝的是最好的法国酒。海滩上没有土人唱歌跳舞、吃芒果、或做爱。他们全都黏在电视机旁,观看 ESPN 频道,转播明星球员在芝加哥瑞理 (Wrigley) 球场打棒球。白人居民在 VP2V 岛装了大耳朵,把高画质的画面,以有线电视,送到每一个住家和海滩酒吧。

    这里没有远征可以发现的那种世外桃源,没有人记得那位在远征早期曾到此地,用 VP2VB 呼号,在这个名列前茅的 DXCC 国家地区,为全世界各个业余无线电台里的远征爱好者服务,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的。

包柏的呼叫

    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周边的图拖拉 (Tortola),我们终于碰见一个被雨果台风严重破坏的 TH6DXX 电台,也碰到我们多年不见的朋友,牠是克里普顿岛著名的远征老鸟,名字叫包柏.丹尼斯顿 (W0 DX),目前他以 VP2VI 呼号,在英属维尔京群岛,为远征爱好者服务。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远征信徒,他对过去半世纪以来,远征活动的转变,有很清楚的认识。他是最有资格向我们解释远征意义的人。包柏也认为喷射机和电视机,对过去远征者的世外桃源情结,的确带来巨大的冲击,这世外桃源情结是:对遥远而神秘的地方的向往、对外面世界的进步,浑然不知的纯真。但是在过去数十年里,远征已更接近每一位业余无线电家,因而对远征也有更多的了解。

谜底揭晓

    但是当包柏在空无一人的波段上,做一次快速的 CQ 呼叫时,谜底终于揭晓。所有虎视耽耽注意着,而且头脑保持清醒的远征爱好者,立刻蜂涌而上,出现在只有 10KHz 频宽的 PILE UP 通讯上,每一电台无不企盼着,把 VP2V 列入他们的通讯记录当中。包柏再次向我述说,过去数十年来,一直都是如此。无疑的,他将永远持续下去。 PILE UP 通讯只会越来越热,而且厚度与日俱增,把 PILE UP 通讯剥到最后一层所需要的精力,也是与年俱增。

    在我们谈话结束之后,这位令人敬重的远征大师,以早期的麦培洛接触著名,更不用说牠的德舍乔 (Desecheo) 之旅了。他冲向他的车子,准备开车到小岛的另一端,参加当地的扶轮社聚会。他将在那里和当地名流共进晚餐,享受美味的菜肴,品尝上选的葡萄酒,和典型的上流远征社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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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VP2VB 当时的远征活动四十年之后,笔者的儿子,贝屈‧蓝恩 (Petri Laine, KC6KOU) 说,我使出浑身解数,尽全力地,迅速交换通讯报告。

    我们从行李内取出 ICOM 无线电收发机,并在饭店与旁边的一棵棕榈树之间,架设起一座小型斜式天线之后,第一次 CQ 呼出后,响应呼叫的竟是厚厚的一堆 PILE UP 电波。抽中的第三个回应电台,居然用最常听到的那句话问候我们:「下次远征你们要去哪里?」我们马上知道,远征这永恒的光辉,多年来并没有丝毫失色。远征依旧存在,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明。而对那些错失 VP2V 通讯证明的人来讲,远征的世外桃源还是存在的。夜幕渐渐低垂之际,从四面八方,涌进到这波段的远征爱好者讯号,越来越多。同时,我们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交换报告,完成通讯。

    到了黎明时候,20 公尺波段的传导已经消失了,终于把波段上的 PILE UP 讯号处理完毕。躺在我们眼前的是碇蓝的加勒比海,温柔的海浪,拥抱着英属维尔京群岛图拖拉的海岸,我们就像是早年的丹尼.威尔 (VP2VB) 那样,在世界的这个角落,享受着丰富生命,以及一点点远征的乐趣。

    但现在是到了曲终人散时刻,该拆卸布景,结束这场表演的时候了。全世界有数千个贪求无厌的远征爱好者,将关掉通讯机器,拖着 PILE UP 通讯大战后的疲惫身躯,回到客厅和老婆聊天;或者冲到办公室,开始忙碌的一天;或着做其它的事。无论如何,他们明天晚上,还是会回到无线电上,去寻找那个昨日错失的 DXCC 国家地区。远征族一向就是如此,而且将会永远持续下去。

 

第 3 回 今天的 DX 观众和演员

人材济济的 DX 远征族

    DX 远征依旧非常有活力,跟数十年前一样,而且不断地征服业余无线电界。所有远征的辉煌日子和远征的神秘,当然也包括千古神秘,都是一代代相传,所改变的只有远征时相关的技术和工具而已。

    远征通讯一直具有异国神秘情调,虽然今天的通讯接触是在我们现代的环境以及当代的生活的指引之下进行的。今天的远征族深知他们的力量会出自何处和责任所在,当业余无线电在我们多变的社会中,找到新的定位时,因为被他们所喜爱的远征嗜好所深深吸引着,他们集结的规模也比以前更大。

    每当业余无线电组织中,干部的空缺被递补上时,就会有更多的远征人才出现。以美国业余无线电联盟 (ARRL) 为例,组长的主要条件之一是,要拥有 300 个以上被承认的 DXCC 国家地区的通讯成绩。而副组长也要有 200 个 DXCC 国家地区成绩;在康乃迪克州神圣的联盟总部的职员也是一样,更不用说管理国际性质的国际业余无线电联盟 (IARU) 和各地分会的干部了。或许唐.谢区 (Don Search) 不久就会获得史丹佛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而且,DXAC 也会被纳入联合国安理会之下。

在日本召开的DX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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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正经的,有一次我在日本,参加一个重要的远征爱好者聚会,坐在我旁边的是日本业余无线电联盟 (JARL) 会长,原昌三 (Shozo Hara, JA1AN) 先生;倾听他诉说日本那个遥远帝国的远征通讯发展情形,实在很有意思。知道他们把远征活动以及如何执行远征,列入他们国家的基本业余无线电训练计划之后,我顿时觉得又高兴又安慰。

    难怪日本人在处理 Pileup 讯号时的优秀技术,处处受到称赞。在他们的心里,深烙着「等候」 (Standing by) 的讯息,正如同他们对「 CQ DX 」呼叫,非常熟练一样。整体说来,日本人绝对不会在远征通讯频率上,做出一些古怪的行为。

    东京远征聚会的那个周末,刚好有十几项其它的重要业余无线电活动,但是,JA1AN 认为主持论文宣读的开场仪式,以及听其它远征族的演讲很重要。出席者尽是穿着最体面服装,这些属于日本高阶层的远征兄弟,他们彼此欢聚一堂,品尝的也是最好的美酒,更不会忘记夸耀,他们最近是如何成功地处理掉一个大的 Pileup 通讯,并且彼此交换所缺少的 DXCC 国家地区数据。

    JA1AN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特别的会议,以及这个特别的周末呢?他说:「因为这群人代表了日本业余无线电的力量;既然如此,很明显的,我应该出席他们的聚会。这些人身上都具有神奇的力量,那是我非常重视的一点;而且,唯有这神奇的力量,才能建设起非常稳固的基础,它有利于未来。」

    JA1AN 的讯息很清楚。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一位日本百万名业余爱好者的代表,谈论着会被一些普通远征族轻描淡写的事。JARL 会长无疑也是一位远征信徒,而且在下一场由 JF1IST 主讲的演讲里,他以典型的日本式打坐,专心沉思着。主题是大鸟岛 (Okino Torishima),以及如何让它重返 DXCC 国家地区名单;他们曾在该岛庆祝过 JARL 的纪念日。

今天的远征族

    那么,当前的远征兄弟的力量会是来自何处?我们这些远征兄弟无法以技术突破,来震惊全世界,因为他们仍然效忠于定向天线先驱,八木博士 (Dr . Yagi)。他们会利用对方付费的电话,四处询价,以订购需要的东西,虽然唯一知道的数字是天线组件的数量,和当地的营业税而已。

    另一方面,今天的远征公民,经常代表了社会的最高阶层,他们经常主导现代科技的突破。远征族已经深入世界各行业的权力核心。当美国航天员盖瑞特 (Owen Garriott, W5LFL),在哥伦比亚航天飞机上,和使用 JY1 呼号的约旦国王胡笙接触时,其间的距离,绝对合乎 DX 远征的条件,但这对远征族而言,一点也不会感到讶异。

    DX 远征已经超出地球吸引力的范围,但是仍然渴望回头跟地球接触。真的,我们非常希望,在地球万有引力磁场范围外的星球,能符合远征国家地区的资格。当然,会有许多人想要成为太空的远征探险队队员。美国的 DXAC 应不难测量出「国家地区间的距离」,不过,这一回不是在地球的大洋上,而是在浩瀚的外层空间中。

    今天的远征族,随时注视着世界大事的发展,而且,有足够的知识,和他人一起讨论;比方说,阿尔巴尼亚的自由化,和随之而来的新机会。邮差固定地将两本远征通讯周刊送到每个家庭,而观看国家地理杂志赞助的电视节目,更可以享受「椅子上旅游」的方便,这节目有非常高的收视率,特别是英雄榜上的远征族,更为热衷。

    在 DXCC 梯子上比较低的人,虽然一样是电视迷,就比较不晓得世界上的一些冲突,将如何收场,以及会对 DXCC 榜上名单有何影响。每个人都能流利地念出布奇纳法索 (BurKina Faso) 的首都沃盖多格 (Ougadougou) 的名称,而且躲在内线消息极可靠的频率上偷听,以证实远征通讯上的报导:下一场远征表演的戏码是什么?参加演出的明星有哪些?

    毫无疑问,今天秘密的远征业余无线电台,不管是用来在荒废的国家进行传道,或是有一队远征探险队员在那里扎营,表演着现今所有的远征族都希望能获得丰富回馈的戏码,也就是远征通讯接触,毕竟他们投下了许多时间和设备,以及勤练功夫。

好戏上场

    坐在前排欣赏表演的是使用大功率发射 (BIG GUN) 的远征老鸟,两地方上的低功率爱好族 (QRPers) 和其它刚踏入 DXCC 之林的新手,则排列在后。包厢是专门留给远征专业机构的理事们,以及远征探险的赞助者代表。完全被摒除在戏院外的业余无线电家,根本还不能完全了解远征活动的奥秘,但是他们也一定深信,成为顶尖的远征好手,是每个远征族的最后出路。

    表演活动终于上场了,通常是在远征通讯宣布的时间范围内开始进行,如果远征探险队成功地登陆了,而且发电机也运转顺畅的话。远征世界内所有的行家,都盛装坐着,等待布幕升起,开始表演。他们认识演员阵容,急待活动早一点开锣,再收入另一新的 DXCC 国家地区,到他们的记录册子里头。

    跟早期比较,拜远征通报流畅及包封通讯发达之赐,今天的远征族对想要的 DXCC 国家地区的每一项关键资料,都了如指掌。个性较急的远征族,甚至坚持要在远征探险队还在以海上行动无线电台发讯号时,就把抄下的通讯列入他们的通讯记录簿。

    一等到布幕升起,熟悉的远征演员开始表演他们的绝活,例如日光舞者用低音小鼓,表演大跳跃以及八六拍子的意大利快舞,现代远征的逻辑就显得很清楚。空中电波的接触,如迅雷般地传到广大观众席上的每一位远征爱好者面前。

    那些坐在前排的观众,明显地可以听到台上在唱什么,后排的低功率爱好族,也开始津津有味地尝起成功的滋味来。就算没有在第一天的表演尝到,在大多数没耐心的兄弟都已经做了接触后,至少第二天也不会落空。有时候也会出现大声鼓掌或者起立鼓掌的场面。戏实在太精彩了,表演者果然名不虚传。一束束的玫瑰花,从四面八方涌向演员致意,而且随者 QSL 卡一起寄送过来,至少会有一块美金的小费,算是对他们成功的表演,聊表谢意。

    这就是今天的远征活动,它已经成为一种快乐的国际消遣活动,参加者可以透过电波,在空中交换意见,以及认识各国的朋友。远征族经常在假期,搭喷射机到遥远的地方,去看看同是远征信徒的朋友,但是,在临走之前,会先确定同时间内,有没有重要的远征表演。错过一个新的 DXCC 国家地区,对远征族来讲,是一件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

严苛的观众

    远征观众的要求和知识水平都很高,虽然远征族在批评的时候,难免会忽略幕后横阻的种种难题。要是有一场表演在远征通报上宣布,观众的一股期望也会跟着形成。当一出远征表演在远征通报上发表时,成功与否的重责大任,就马上要转由演员们一肩担起。

    有时候,远征演员也会有失常演出,观众会纷纷提早离去,甚至还对台上丢蕃茄,以示抗议。今天的远征,所谓蕃茄,不外是故意的干扰,或在远征通讯频率上,发牢骚或表示极端失望,或者两个演出失败的远征难兄难弟,下次会议时,脱口而出一些更难听的话,如此而已。

    早年,凯斯教授会很有技巧地阐明了远征定律。他说,当远征族错过一个重要的 DXCC 国家地区时,他会变得爆燥无情,而且经常生气。但是,值得安慰的是,凯斯教授也提醒我们,一个永远不变的事实 - 所有的远征族都会再现,虽然可能会中断消失个几年。此外,如果你已经玩过各种东西,觉得没有目标值得追寻,你会感到快乐吗?

    从大多数的标准来看,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个简单的事实;假如你做了一个明确的通讯接触,以及可能一两次有争议的通讯,就算是这场表演充满灾难,那也算是一次成功的表演。但是,万一你办不到,连一次通讯接触都无法建立,以得到分数,那么,这次的远征表演,就要彻底的失败,你可不能责怪谁。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远征的习惯,远征就是这样,而且,很可能永远会是这样。

计算机时代的远征族

    当计算机时代才刚来临时,起初大家都认为它很明显地对远征构成威胁,但是,这项看法所造成的纷扰问题,现在总算尘埃落定。远征族不但已经驾驭了计算机,计算机甚至还成为他们有用的辅助工具,在一旁做多方面的协助,除了能确保远征通讯接触的质量外,计算机还能方便地处理最后的分数统计和文书作业;任何能被看上,供作远征计算机的机器,都一定有能力,替你印出 QSL 卡的数据卷标,以及产生许多你想要的,有关成功的通讯接触的统计数字。

    可以连上计算机包封网络 (Packet Cluster) 的远征族,都能以这媒介来传递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远征活动的相关讯息,以互通有无。因此,也顺便替他们丢着不用已久的 VHF/UHF 通讯装备,找到有用的出路。每当有重要的远征探险队进行活动,这种数据网络,通常会面临一次尖峰负载,尤其对实时的远征信息,是最迫切需要不过的了。这对远征信徒,以及即将成为远征信徒,虽然精神已濒临歇斯底里状态,还是拼命的调整选台 (VFO) 旋钮的人来说,更是需要用计算机包封网络所提供的实时信息,来告诉他们远征活动的正确呼叫频率。

    对远征族而言,包封网络已经无疑地在作为临床社交的工具上,巩固了它应有的地位。那些夸耀拥有很高 DXCC 国家地区积分的人,都用数个无线电频道,跟包封网络紧紧地连在一起;而那些还不被认为是忠诚远征信徒的人,仍然害怕网络上出现他们的呼号。不过,他们会在没有现身的情况下,偷瞄屏幕上最新的远征活动讯息。

    人类的聪明才智还足够让计算机乖乖地协助远征活动和远征通讯的一些操作。现代制造的收发报机背面,都会有一个计算机接口插头,让计算机遥控你的无线电收发机,协助寻觅那个消失的远征讯号。

远征族的明星生涯

    远征演员是无线电通讯舞台上的明星。他们在举世瞩目下表演,受到羡慕和尊敬,他们是远征世界里的名人,就像葛丽泰嘉宝和克拉克盖博曾经主宰好莱坞一样。这场远征戏码的每位观众,都准备将自己投入到精彩的表演内容,陶醉在那种远征幻觉当中。拥有 200 个 DXCC 以上国家地区积分的远征信徒,将会跳起来,手足舞蹈地,和他们的英雄紧紧握手。

    远征先辈之中,有一小群中坚分子,至少暗地里,为了跟下一个远征探险队一起到偏僻的地方,曾打算放弃濒临枯萎的婚姻。他们在那里将会看到,同时更可以经验到,远征活动的奥秘,并且再次重演一次成功的远征行动,所要面临的逆境考验,就像大明星那样,然后赢得全部听众的再一次敬佩,好重温作为一个人人钦羡的远征艺人的快乐,成为下一次远征聚会上的名星以及主讲人之一,被远征群众围起来问那同样的问题:「下次远征,你要去哪里?」

    那通常是远征族欢迎英雄的方式,他们希望看到表演者马上带着新的表演节目,从遥远偏僻的 DXCC 国家地区,回到舞台上来。

    远征探险名星的日常生活以及舞台背后发生的事,跟一般平凡远征大众所持的观念和印象,完全不同。就光对远征场地的状况来讲,实际情况经常很糟糕,甚至不符合现代生活的最基本条件。但是,每件事当然都是相对的,有时还更突出。假如你最后在全世界最不友善的角落里演出,你就必须面对几乎不能接受的生活环境,还要面对个人的生命危险。

    最嘲弄命运的是,最受欢迎的前十个 DXCC 国家地区中,少有一个地方能像假日饭店一样的远征表演环境,而且简直差了一大段。所有困难的 DXCC 国家地区,最终不能上了 DXCC 名单,是因为决不可能得到业余电台执照,或者因为那个国家地区与世隔绝,很少人会到那里丢。

    那些国家地区,传统上根本不晓得什么叫业余无线电,要获得使用许可,至少必须获得安全单位最起码的同意才行。事实上,极稀有的远征国家地区,都有内部各自为政的行政组织,这表示文职单位签发的许可,当地的军方不一定认帐。

    无线电传送,即使是无害的 DX Pileup 通讯,在当地不熟悉业余无线电的官方,听起来,总是好像有安全顾虑。因此,到一个地理环境恶劣的国家去做远征探险,经常充满危险。在远征会议上,你经常可以听到最震惊的故事,例如不顾一切危险登陆,或是最后终于在剃刀边缘,成功达成任务。

    或者,在最关键时刻,功亏一匮。的确,如果仓促行动,或者事前没有周详的计划与考虑,危险就会随时出现身旁。假如负责的人没什么名气,而且,把后勤支持交给能力不够的人去办,这就会有大难临头。即使远征探险队以丰富的远征知识自夸,而最早登陆的人,却没有足够的管理技巧,也会碰上大麻烦。

远征表演者背负的责任

    一般来讲,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远征表演还是会如期举行,少有临时取消的。表演刚开始,或许不很顺利,但通常会如倒吃甘蔗般,渐入佳境。远征探险队所设定的目标,以及远征观众的期望,或许根本没有办法面面俱到,完全满足,所以,远征表现,好与坏,就只有一线之隔,难有客观标准。那就是如艺术世界的生活般,但技艺的优劣,是实实在在的,谁也欺瞒不了,远征技艺何尝不是如此。

    演员有好有坏。演出成功与否,经验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有些表演者永远也学不会如何抓住观众的心,有些人天生就能做到这一点。观众的要求总是很高,任何小错误都难逃他们的耳目。要是有任何偏离原著的精神,就会被开汽水,嘘声四起。

    在那里,你看到的是,一个身心俱疲的远征世界中的超级巨星,他沉思着永恒之谜和千古的奥妙,梦想能好好吃顿饭,或冲个冷水澡。如果把每次远征探险的通讯接触总数,和队员在这段期间所减轻的总体重拿来比较,一定会很有意思。探险的时间越长,后者的数字总是特与绩分逼起成长,甚至重到对健康构成危险。的确,在远征的历史上,只有极少数的远征探险,有演员增加体重的现象。令远征大众印像最深刻的,就是演员直接从一个重要的探险回来,而且衣着整齐地参加远征聚会。

    你会听到关于远征明星,获得一笔为数可观的报酬等难以置信的故事,但实际上,远征表演者是全天下收入最少的名星。每一次的表演,总是让他们直接或间接入不敷出,但是话说回来,享受独特的经验,总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要是远征表演者能靠表演为生,世界上或许会有更多的远征表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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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征艺术家都是非常有创意的人物,尤其是在舞台上时。他们之中很少人能享受天伦之乐,因为大多数人都深深的渴望参加探险。但他们全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希望在无线电波段上,或在下次远征聚会上,远征爱好者会把他们当做偶像般的英雄那样崇拜。

    但是,当然也有的远征表演是想赚一些零用钱。然而消息灵通的远征族,很快就会认清表演者和他们的动机。最近几年去世的许多远征超级巨星的临终遗嘱,已使得他的家人和他的律师的工作减轻不少。远征名星无疑地都操劳过度,而且收入微薄,如果我们更仔细看看他们所做的牺牲的话。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赞助者给过大支票。远征活动是爱的苦力,当然这跟业余无线电的个性和定义,是调谐一致,互不冲突的。

    他们说,一个通讯接触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张 QSL 卡片。QSL 卡片也可以当作远征表演的纪念品,小小的一张卡片,也对收件人传达了关于表演的重要讯息。用简单写几行字说明这次的表演以及它的结果,是远征名星对亲爱的观众,至少应尽的本份。许多远征演员,很重视QSL卡片,应该保留那个遥远的远征地点原有的风貌,好让家里的观众同享。

无与伦比的快乐

    毫无例外地,远征表演者一结束演出,回到家里之后,并不会立刻想到下次的演出节目;相反的,他可能坚决地就此作罢。一休多年,甚至永远。最后一次的远征经历太过强烈,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正常生活。但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过没多久,却又想要乘风破浪,再度找寻地球的另一端;那同样的问题再次出现:「下次远征,我要去哪里?」

    同时,远征的观众也在不耐烦的等待下一场表演,等待心目中的明星,重回水银灯下,及神秘的远征世界。正如凯斯教授多年前所说,DX 远征是一项永远的快乐……,没有任何事物像业余无线电一样的令人着迷。

第 4 回 初恋的岛屿 --
「安诺本」的故事 (上 )

为「安诺本」争得 DXCC 一席之地

    如果缺少安诺本岛 (Annobon Island) 的故事,这本书就不够完美。就该次探险的意义来讲,它是我真正的初恋。而谁会忘记自己的初恋呢?直至目前为止。我还经常回忆起那段甜密的时光。当然,该次探险已达成了一个相当有野心,而且严肃的远征探险,同时也为 DXCC 名单增加了一个新的国家地区。我们这次探险的目标,说得具体一点,就是要在 DXCC 名单上,为安诺本争得一席之地。

    在当时,赤道几内亚的总统,奎马 (Don Francisco Macias Nguema) 阁下,是我们的偶像,因为在牠的允诺之下,这个新的 DXCC 国家地区,才得以问世,但后来却证明了我们打交道的对像,是非洲最残暴的统治者之一,而且,这一次的经验,让我们冒了最大的个人危险,是过去数十次到世界各角落探险,所未曾有过的。

    但是,就如史书会告诉每一位有理性的读者一样,有企图心的远征族不应该依赖传统的外交行为模式。大家经常说,远征族与众不同,外表看起来不一样,思想也不一样。我想,这就是他们之所以成为远征信徒的原因。

    或许是远征族这种诚恳、开放的做法,以及果决、勇敢的行动,令那位残忍的非洲暴君,留下很好的印象,这最终还是让每位远征族的梦想实现,3CØAN 电台也开播了。这次远征,还拯救了二个年轻远征族的生命。

Pic 1 安诺本远征的 QSL 卡,下面为卡片背后的说明:

    「安诺本」岛位于赤道南方.离佛南度玻约 400 浬,离非洲大陆约 200 浬。岛上没有船务往来,1400 位居民主以渔叶为生。全岛约 4 浬长,是个火山岛,山多且高,有三座主峰。在大西洋的蓝色海洋的冲洗下,San Antonio 村周围有道漂亮的白色沙滩,气候宜人,因此有「天堂岛」之称。

    我们是搭乘达荷美空军的四人座小飞机抵达安诺本,Tognisso 中尉勇敢且技艺高超,在浓雾中,凭着一只罗盘,唯一的仪器,降落在杂草丛生的「跑道」上。当地所有的居民都出来热诚迎接,我们是第一次抵达该岛的外国观光客。

    业余无线电玩家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安诺本终于发出无线电波。而没有下列人士的倾力协助,此行计划不会成功:芬兰大使 Mr. Montonen 及使馆秘书、芬兰驻马德里大使馆 Mr. Inki、PY2PE、DJØKQ、EA4JL、EA4LH、F9RM、K6LOM、W6AOA、 TY1ABE 、OH2DT、OH2QV、OH2SF、OH3XZ、I.N.D.X.A.。

ISLA DE ANNOBON, ATLANTIC OCEAN
3CØAN
日期:6~1O, July 1971
操作员:Martti Laine/OH2BH, Ville Hillesmaa/OH2MM

图为 Santonio 村,我们在那儿作了 7,500 次通讯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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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一起前往安诺本的 Ville Hiilesmaa, OH2MM、提供支持计划的远征前辈 Armas Valste, OH2NB、作者。

远征族发展出真正的国际友谊

    安诺本探险还证明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远征族比其它业余活动的爱好者,更能发展出真正的国际友谊。远征活动所聚集的都是行家,他们总是寻找更多的远征活动机会;有低功率爱好族,不过他们仍旧忧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本领。以及 QSL 卡何时会来;而在幕后,还有一群叫做远征前辈的菁英,有力量及潜力,提供有趣而且终生的友谊。

    同行前往安诺本探险的同僚是维勒.海烈斯玛 (Ville Hiilesmaa, OH2MM),他在年轻峙就投入远征活动,是我年轻时的友人之一。我们结合彼此的力量,共赴前线远征探险,一起经历了一些成功的莒悦和失败的悲剧,我们之间,也建立起终生不渝的友谊。数十年之后,当我们有机会再从事远征探险时,更觉得这种友谊的珍贵。也只有在这友谊基础上,才能构成未来更多探险,以及在远征中,共享英妙的经验。

罹患疟疾,好事多磨

    3CØAN 远征探险,发生在作者和他的小女友,二个充满幻想的小孩子,正在热恋之时。但是,他们的爱情在有结果之前,必须先经历,远征族是与众不同的,而被认为是一个正直的远征族,或者,身为业余无线电男的真正国际主义者的一分子,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每当我回顾早年的情况,记忆最深刻的是,安诺本的探险结束,而我却得了严重的疟疾,躺在赫尔辛基大学医院的那一段时间,差一点害我们这对情侣天人永别;当时,远征活动正处于兴盛时期,非常有活力。但是,丽娜必须接受,远征族真的是与众不同,也就是说,只有一个远征族,才能了解另一个远征族,也只有远征族才能了解,什么叫做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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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诺本岛上的主要街道,在我们登岛的三年多前,西班牙人已经撤离,不再有新建筑。

欢迎莅临安诺本 -- 3CØAN

    南大西洋上的安诺本岛,多年来一直激发业余无线电玩家的幻想。因为该岛地理位置的关系,它完全符合 DXCC 国家地区资格的严格标准。以前,唐.米勒 (Don Miller)、高斯.布朗宁 (Gus Browning) 和其它人,会不断尝试进行一次前所末有的安诺本探险,但最后都没能成行。

    安诺本和佛南度玻 (Fernando Poo),以及本岛上的里奥慕尼 (Rio Muni),截至 1968 年为止,还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在佛朗哥将军的慷慨同意下,这些殖民地于 1968 年 10 月获得独立,成为目前的赤道几内亚。随时注意世界大事的远征族,逮住了这个机会。

    尽管到目前为止,所有组成远征探险队到那个地方去的努力,都被西班牙当局拒绝,甚至连西班牙人都不被允许到那里去玩业余无线电。由于我们这群有经验的远征族,不肯向现实低头,我们就拟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准备到那个新独立,随时可以加入 DXCC 国家地区名单的国家,进行一项大型的远征行动。

    但是,谁有胆量去面谒神秘的非洲统治者呢?不过,在另一方面,他们也许会比昔日的殖民地主人还要友善也说不定。芬兰的远征迷决定接受挑战,因为,只要有机会为全世界的业余无线电社团服务,芬兰人从未退缩。我们流血流汗,克服一切困难,最后终于成功了!DXCC 名单上,现在还闪亮着那颗非洲宝石 -- 安诺本岛。简单吗?一点也不!!

先期准备

    把安诺本搞上无线电的计划,一开始是跟艾马斯 (Armas Valste, OH2NB) 一起讨论的,牠是芬兰远征活动的大老,他也连络了一些经常出力帮忙的西班牙同好。翌年年初,我们就把签证申请邮寄出去,解释了这趟旅行的目的 -- 在赤道几内亚进行一次业余无线电的活动 -- 该国独立以来的首次类似活动。

    当时的赤道几内亚在海外另设立一个外交机构,位于马德里的大使馆,我们的申请书也是寄到那里去的。很快的就从马德里方面得到答复,要我们说明此行的目的。

    真是的,好像是给了这个理由,又会引起另一个要说明理由的问题。后来我们突发奇想,也许大使馆官员没有机会练习英文课的作业。于是,所有文件又寄了一次,这一回,我们用西班牙文回复。

    从马德里来的第二次回复,差点把我们笑死,那个公文很明显的是用一台又老,又旧的打字机打出来的,有些字母完全不见了。无论如何,这次覆信答应在我们预定四个月后的启程日之前。尽快把签证给我们。

    在启程日之前的几个礼拜,为了让我们的梦想实现,我们快马加鞭,做好各种准备。各方的关照和推荐信函,如洪水般涌向马德里大使馆,而芬兰驻西班牙代表更是每天打电话过去。有时候似乎这项远征探险成了新近独立的赤道几内亚建国以来所面临的第一个大麻烦。「明天!就快了!就快了!」……,眼看着出征的日期都已过去了,西班牙马德里大使馆方面,还是没有肯定的答复。

    我们当然不会就此放弃。按着,OH2NB 和 OH2BH 飞到马德里去当场看个究竟。不是说已经答应给签证,为什么还不发呢?

第 6、7 号观光签证

    我们经常在赤道几内亚大使馆的会客室,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事情却不见任何进展。幸亏在芬兰大使馆官员的协助之下,几内亚总算开始动了。芬兰大使在这件事上,使尽了浑身解术,问题才终于解决,一切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一个看上去拘谨的几内亚大使馆官员,发给我们二份观光签证,第 6 号和第 7 号,但不保证可以进行业余无线电活动。不管怎么样,那位官员在签发签证的时候,对我们此行的目的完全了解。所以,我们决定试试看。

    OH2MM 带着所有的无线电装备抵达西班牙,拿着签证,做了所有必须的预防注射,我们只剩机票还没买之外,一切都就绪了。该是在芬兰大使馆鸡尾酒会上跟 OH2NB 道别了,艾马斯做好所有空前未有的安排之后,也回到赫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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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吧欧洲

    我们在西班牙碰到过各种复杂的问题,还好在 EA4LH 和 EA4JL 的协助之下,问题都解决掉了。这两位家伙是真正具有火腿精神的人。

    六月二十日,我们等待已久的出发日,终于在明亮的阳光和蓝天的破晓之下来临。我们就要登上一架老旧的西班牙航空 DC-8 客机,展开六个小时的飞行到佛南度玻 (3C) 去。延误数小时之后,这架四引擎飞机才起飞,飞越北非后,在圣塔伊莎贝尔的短跑道着陆。我们的心情错综复杂,因为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在前面的是什么。我们过去曾碰过一大堆问题。

    DC-8 在柏油跑道上顺利滑行着,我们终于下机,站在独立的赤道几内亚的土地上,准备在这里开始前所未有的业余无线电活动。这里空气黏黏的,由于不适应高湿度的气候,不一会儿我们已汗流浃背。那时正是当地的雨季,不过我们并没看出会有倾盆大雨的迹象。

令人想打道回府的海关

    填好各种入境文件之后,我们看到的是一排表情严肃的海关关员。看了他们办事的方式,我真想搭飞机回老家去,可是为时已晚。大约有十来个关员过来搜我们的行李,没有一样东西可以逃过他们带有怀疑、及侵犯的眼光。我们的旅行文件似乎特别引起他们的兴趣。

    最后他们竟然扣押我们所有的文件。他妈的!我们需要那些文件,否则这次行动必然失败。「总统要看一下你们的文件,明天早上还给你们,」一位操着流利英语的关员说。什么?总统?那总统一定是很严肃的家伙。我们心忖着,不过,能有这样的开始,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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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一个港口接洽租船,是一件有趣又有教育意味的事;但是,安诺本的执政当局却禁止我们行动,多少钱也不愿出租。

圣塔伊莎贝尔和七天的辛苦通讯

    我们的旅馆位在如诗如画的圣塔伊莎贝尔 (Santa Isabel)。这家西班牙式的巴夏 (Bahia) 旅馆是这岛上唯一旅馆,相当舒适宜人。沿岸棕榈树荫下的餐厅,是巴夏幽雅的特色之一。登记妥当,我们自己走到顶层的房间,便筋疲力竭地往床上一躺。

    至于我们的无线电收发机设备呢?经过海关严格的搜查之后,我们想都不敢想。装备还留在机场,我们期待拨云见日那时刻的到来。

    等到隔天早上,我们并没有看到文件的踪影。我们必须想想办法,于是决定探听一下状况。下一班回欧洲的飞机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但是全世界都期待我们在无线电波出现。我们会不会搭那班飞机回去?或者甚至我们离开得了吗?抱歉,此时,我满脑子又回到那段充满戏剧化的日子。

    很意外地,我们发现镇上有一美国大使馆。「我们进去碰碰运气,老美一向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心里都高兴着。代理公使厄多斯先生 (Alfred ErdoS),很慷慨地在办公室接见我们。我们向他解释目前状况,并且对此行的目的据实以告。

    没等我们话说完,这位外交官像抓狂似地说:「什么!!!??我有没有听错?在这里搞无线电通讯?你们一定疯了!立刻搭下一班飞机,尽快离开这里,这里的警方检查所有的电报,所有信件必须在邮局拆开检查,所有的白人,都被警方密切监视着」。

    厄多斯拉下他办公室的百叶窗,颤动着,汗水直流,叫我们到后门出去,几乎要把我们推出到街上,「再见啦,厄多斯先生」,我们试着在他用力关上门之前,同他喊再见。这位外交官很明显的想摆脱我们,不愿协助我们这趟远征之行。

    就在谈话的过程中,我们听到两个瑞典人的名字,于是就立刻去找他们。这两个人是替国际电信联盟 (lTU) 工作的,来这里训练当地的人员。隔天早上,我们二个芬兰人,加上那二个瑞典人,一起冲到内政部去。贝贝先生 (Pale-Pale),是该部门的高级宫员之一,他接见了我们,而且,耐心地听完我们解释。

    双方的交谈十分短暂,而这位不悦的文官,做决定的时间似乎更短,贝贝先生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他似乎天生就习惯给这种答复,当场把我们一切的努力给制止住了。远征探险就此打住,于是,我们便把剩余的精神,转投到如何离开这个国家。

紧张的一刻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这只是开始而已。正当我们沿着美丽的棕榈街道,漫步在圣塔伊莎贝尔,一辆陆军吉普车驶来。停在我们身边,车上跳下三个军官,他们示意我们上吉普车。我们的故事,是否就这样,残暴而悲哀的划上句点呢?

    去年新春,在伊莎贝尔的新年庆祝活动的画面,立刻浮现在我们的脑海。根据那两个瑞典人的说法,已经有三个白人在大体育场,被作为祭神的牺牲品。似乎,非洲人又为下一坎的祭神庆典,抓到二个倒霉鬼。

    然而,我们松了一口大气,这些军官只是透过通译,跟我们谈了几句话,然后就开车送我们回到旅馆。当通译把海关扣下的文件,交还给我们时,他也向我们转达了总统的问候,希望我们有一个愉快的假期。军官们和我们握手之后,脸上还带着微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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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诺本的计划就是在这座「总统府」的宫殿里定案的。

总统亲自批准无线电操作许司

    现在,下一步该怎么走,因为总统他好像完全忘记了业余无线电远征这回事?我们就草草写了几封信,然后带到总统府去,经过一阵搜身之后,一位官员叫我们到会客室。

    正如前述非洲当地的习惯,在经过二个小时冗长的等候,最后礼宾司司长才接见我们。我们把信件毕恭毕敬地交给他后,就回到旅馆去,等候总统的答复。在途中,我们顺便到机场空运仓库去探视装备,仔细查看装备是否有被打开过。我们抵达此地已四天了,一天比一天刺激。

    到了星期三,事情总算开始有了起色。总统府送来一张请柬,要我们立刻过去一趟。一等又是几个小时,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礼宾司司长正式宣告,总统已经批准业余无线电许可证,我们可以在隔天早上去拿文件。哇塞!我们再度回到旅馆,这回可是精神充沛。

    那晚,我们整夜辗转悱侧,因为似乎几个小时之后,就要开始远征探险,我们一大早起来,就冲到总统府拿许可证,它保证我们可以得到一切合作。此外,他们要我们向电信局和内政部报备。到内政部时,先前认识的贝贝先生,为他鲁莽的言词道歉,满脸带着笑容。我们跟他握手言欢,心里想着,宝贵的一天又过去了。

    星期五一大早,我们便出现在电信局,准备会晤该局主要部门的主管马蒂斯先生 (Mateus)。一直到太阳下山,我们才有机会向马蒂斯说明所有关于我们的装备和无线电频率的事。这位 -- 脸茫然的电信官员,也是首次听说,国际电信联盟 (ITU) 已经拨了一个 "3C" 字头的呼号,给新独立的赤道几内亚。无论如何,在总统的命令之下,他迅速发给我们呼号,这使其它业余无线电爱好者也能跟进。

    机场海关星期五没开门,因为全体职员休假一天。我们跟马蒂斯先生安排在隔天早上,我们去拿宝贵的装备时,再跟他会晤一次。我们要离去时,我们这位电信局友人叹称,当地没有人玩业余无线电,否则我们就可以在空中接触,他认为我们只有 200 瓦的输出电力,欧洲大陆绝对收不到。

    他们输出功率 5KW 的广播电台,做长距离广播还是有问题。原来如此,我们就留给马蒂斯先生去用点脑筋好了。他还不晓得,有时候人必须相信一些自己还不懂的事… …要懂得这道理,必须先是一个信徒才行。

第五回 -- 初恋的岛屿
「安诺本」的故事 (下
)

3C1EG 和 7500 次通讯接触

    被海关扣押的所有装备,都在早上交还给我们,一点问题也没有,我们把所有的器材安顿到房间去,一刻也未耽搁,就开始操作无线电。

    旅馆经营者说得好,巴夏旅馆变成了巴夏无线电台。承受过长途艰苦旅行的装备,依旧正常运转;架在 33 呎高,闪闪发亮的天线杆上头的偶极天线,正向全世界发出 59 强度的讯号。

    由于赤道几内亚是一个极偏远的国家,Pileup 通讯情况,复杂到令人吃不消。尽管非常吵闹,此行的最终目标,我们还是牢记在心;安诺本才是我们的目标,摆在房间角落的 1.5KW 发电机,一直在提醒着我们。

找寻船只连遭挫折

    接连几天,我们天天都到港口洽询,有没有船只可以载我们,前往离岸 450 哩的安诺本岛。结果有点令人气馁,只有一些捕鱼的小船,而且,平常都有在使用。

    后来,我们在某个码头,碰到一位西班牙籍的船主,他答应帮忙,如果我们可以再等二个月的话。现在正是渔季的尖峰,他很忙。我们无惧于此,几乎每个晚上都来找他,用一大堆问题和要求轰炸他。我们之间似乎建立起一种很奇妙的友谊,最后终于还是改变了这位朋友的心意。

    因此,船的问题解决了,去三天,停留二天,回来三天。一条 20 吨的船可载六个人。这笔买卖就这样成交,我们已经想象身处在安诺本岛的海岸。

    隔天我们到海事部去补办一些额外的手续。似乎成行已没问题,而且我们在港口就计划好,装一只天线,以便在海上可以操作海上行动业余无线电台;此时,巴夏无线电台正忙着处理大量的 pileup 通讯,要连续再操作三天,一直到我们出发为止。

    但是,我们又碰上一个纠缠不清的挫败。我们的西班牙朋友,那位船主,告诉我们,有人威胁他不得停止捕鱼而载我们去安诺本,否则就要他的命。他的国家需要鱼,渔业是主要外汇收入来源。这位朋友很害怕,因为他有许多同胞在类似的冲突之后,都被逐出国家。他只表示很遗憾,但不载我们去的决心,还是没动摇。

    即使无线电方面的问题解决了,其它方面也会有问题出现。有一天早上,正在 40 米波跟 W2HCW 谈话时,我们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有人有我们房间的钥匙!怎么可能呢?瞧是谁站在那里,旅馆漂亮、亲切的女服务生,一丝不挂她,正在示意我这个受煎熬的远征族到隔壁房间去。天啊!我想我忘了和 W2HCW 在空中道别,就在频率上,疯狂地送出 QRZ。不过,大家都说,远征族善于抵抗诱惑,原则上不会说脏话,而且忠心耿耿。你认为呢!

    我们在该波段上宣布,因为一丝丝希望也没有,安诺本之行只好取消。每个人都同情我们,令人觉得全世界都与我们一样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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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典型的安诺本渔船队。上苍赋予 3C0 岛上的化外之民一切生活必需品,尽情在这天堂岛享受。
右:白色的沙滩及友善的人士,令我们永难忘怀。

曙光初现,远征族团结帮忙

    但并非每个人都只足为遭遇不幸的任务而悲痛或逍憾而已。远征历史上,前所末儿的事即将发生。全世界的远征族团结一致。设法帮我们解决交通问越,让我们能越海去赤道偏南的安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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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筒在哪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因为前已经付了,而且又有达荷美空军最佳的飞行员出任务还是出发吧!

    伊娃 (Eva, PY2PE) 从巴西展开行动,研究从喀麦隆 (TJ) 的多勒 (Douala) 以及加彭 (Gabon, TR8) 的利瑞维 (Libreville) 到安诺本的各种途径。似乎有几个方案可以选择,而且,伊娃已经接洽好这些国家的大使和领事,共同支持我们的行动。我们联络上波多黎各的一位船东,他有一条 300 呎长渔船,而且也同意载我们去,但是价钱贵得吓人。维勒和我怀疑,这家伙是否把小数点点错位置。

    最后我们终于挖到金矿:达荷美的罗勃特 (Robert, TY2ABE) 已弄妥一切。一架达荷每陆军双引擎的西斯纳型水上飞机,要来载我们去安诺本。价钱多少呢?约合飞机和所有机员的半年薪水,而我们则可以在一个星朋内,任意使用这架飞机。贵吗?但等等,安诺本没有机场,更没有跑道,我们而要的是一架有浮筒的水上飞机,载我们到安诺木附近海城。这样够便宜了吧?


再会吧,圣塔伊莎贝尔--安诺本之行

    因此,我们就再赌一次。隔周的星期一,我们在机场等西斯纳小飞机降落,顺便问一下安诺本有没有跑道,但每个人都肯定的说没有,他们亲眼看过那个岛。

    飞机从达荷美到圣塔伊莎贝尔的长途飞行之后,准时降落。两位高兴的非洲籍飞行员,从驾驶舱跳下来,跟我们打招呼。我们对他们说一切备妥,随时可以准备起飞到神秘的安诺本岛。出人意料地,远在地球另一边的火腿族,安排好这架飞机载我们去安诺本,却根本不晓得这个岛在那里。所以,我们向谁去抱怨呢?这架飞机根本就没有浮筒!

    两位飞行员都跃跃欲试,毕竟他们是职业的陆军飞行员。他们在办手续时,我们将装备和补给品搬上这架四人座小飞机。可是突然间,他们跑回来告诉我们,游戏结束了,他们不应去那个迷人的小岛。他们拿不到飞行许可,因为安诺本岛上根本没有跑道。圣塔伊莎贝尔机场的负责人,不敢让飞机飞到一个没有跑道的地方去。

    当局也明白表示,我们不准在圣塔伊莎贝尔和安诺本之间的莎宋 (Sao Thome,S9) 降落,因为两国之间已断绝外交关系。如果我们在莎宋降落,就不能再回赤道几内亚。我们也不能直飞安诺本,因为万一没有办法降落,所剩的油料将不够飞回圣塔伊莎贝尔。

    因此,我们再次按照当地的习惯,来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全体 -- 飞行员、机场官员、以及远征探险队员,一起登上古普车,急奔总统府。我们最后不得不又倚靠总统,相信他可以解决这问题。真是奇迹,他又帮了我们!

    我们计划飞到加彭的百都利瑞维去加油,然后再以侦察飞行的方式,飞到 280 哩外的安诺本。总统府方面也不知道安诺本有没有跑道,而除此之外,实在也别无对策。

    这是我们第九次造访总统府。我们的小飞机在黄昏之前起飞,在恶劣的天候下,穿过云层,飞往利瑞维,一个很欧化,但是物价昂贵无比的城市。那里的物价,至少是我国家的四倍。

    好好睡一觉后,星期四早上来到,现在已进入探险的第四周。我们两个人,精神爽快、内心充满着期待,准备好享受这次奇特的飞行,前往安诺本,一个新的 DXCC 国家地区,正孤悬在汹涌的南大西洋上,等候着我们的到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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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吧,加彭,现在要飞进大西洋。多索尼中尉准备好加入此次探险,冒险飞到那没有跑道的岛。穿上救生衣,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还有机会生还。

欢迎光临安诺本--天堂之岛

    当我们越过大海飞向小岛时,非洲大陆逐渐从视线消失。由于只有罗盘作为我们唯一的导航工具,我们飞在云端,以保持最低的高度。经过二小时的飞行,西斯纳俯穿云层,贴近海面飞行,好让我们观察海面。我们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不停地找,但一直不见安诺本的踪影。

    最后,多尼索 (Tognisso) 中尉兴高采烈地人叫:「可能就在前面云层的背后!」他说的没错。小岛就在围着浓雾的海中。飞机降低高度,我们接近该岛北端,越过一个村庄以及有趣的茅屋,但就是看不到任何跑道。「机场就在我们的下面,长满了矮树和灌木」,多尼索喊着。「我们下去吧!」说着,他就把飞机下滑,做了一次漂亮的降落。

    我心中祈祷着,手指交叉在一起,吓得半死。飞机落在一密不见缝、数呎高的灌木林。我没办法看见窗外的景像……机轮着地,就要停了下来了,西斯纳 337 型机穿过一堆矮树后才停住,机轮上还绊着许多杂草,所幸跑道上没有大石头或水沟。

    多尼索中尉和艾夏 (Ayossa) 上尉抓狂地尖叫:

    我们做到了,勇敢的达荷美陆军做到了!」两位飞行员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比手划脚一番,而我们两位乘客还呆在机舱,吓待全身僵硬。

    「机场」立刻围过来一大群人,似乎全岛一千四百位居民,都围过来欢迎我们光临他们的天堂之鸟。但他们不敢接近飞机一百码以内,只在这距离外围,形成一道人墙。

    一个着制服的人站了出来,缓慢走向我们。他自我介绍是安诺本的指挥官,欢迎我们莅临该岛,并宣称我们是四年来,此地仅见的白人,也是该国独立以来,第一批访客。该指挥官还说,总统已经透过无线电告诉他,我们会来访。

    指挥官抱歉说,没事先清理跑道上的灌木,还说他会设法,隔天就开始动工整理。同时,当地居民聚集逐渐增多,挤到飞机旁来。小孩子们从未看见像我们这样白皮肤的人,而且飞机看起来非比寻常。最后,约有一哩长的人群,开始挤向村子。

    在人群中有二位白人,是总统特别关照的贵宾,总不能让他们自己拿行李。我们匆匆向起飞回利瑞维的飞机一瞥,接着准备安顿一切,四天后,这架飞机还要回来载我们回去。

    飞机全速冲出小树丛,差一点就没办法在跑道尽头拉起升空,但还是顺利飞走了,她在空中摇着翅膀,向我们说再见。看见飞机这么难起飞,我们心想,四个人加上装备的重量,准没办法从安诺本安全起飞。起飞时,强烈的振动以及草木的横阻,飞机的加速度是否会顺利,真叫人怀疑。

    还是把未来的忧虑摆一边吧,因为数小时之后,就要开始远征探险。我们约走了两哩路才抵达村子,然后被带到休憩的地方。他们为我们这两位似乎不可能来此地的访客,安排在村子另一端的一栋坚硬石屋。房子是特地为官方的访客而造,但已有好几年未曾用过。

3C0AN 的第一道电波

    那房子里有一间漂亮的客厅,一间厨房,有瓦斯、冰箱,一间卧房,最奢侈的是,竟然还有一间有供水的浴室。谁说这些土人野蛮,我们是不会同意的。当地人很周到,而且好客,虽然身住茅草屋,却,懂得什么叫高级享受。

    房子还有电源可用呢!我们每天有二小时的 220 伏特 50Hz 的电源,而且还有足够的油料,够让发电机用上好几星期,其余时间,全岛就是漆黑一片。太阳下山后,伴着大西洋深蓝的海景,灯火通明的安诸本村庄,衬托出一幅动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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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0AN 二人组的维勒 (Ville, OH2MM, 左) 与马逖 (Martti, OH2BH) 正从「安诺本」岛上发出稀有的第一道业余无线电波。

    我们立刻架起天线,启动发电机!3C0AN 终于在多年的等待之后,发出了无线电波。比尔 (Bill, W3RX) 是第一个透过我们离地只有五呎的偶极天线,跟我们连络上的人,Pileup 通讯情况的拥挤简直吓人。每一个人都想把握难得的机会,跟全新的 DXCC 国家地区连络上。G5AFA 是欧洲第一个和我们联络上的,VE3ACD 则是在加拿大拔得头筹。

    后来,为了要将天线撑高些,作业暂停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碰到天线,被天线的无线电高周波烫到。天线架高后,继续回到此起彼落的 Pileup 通讯中。

爱妻怀孕了

    在通联当中,有一位远征前辈,OH2QV,他从芬兰替我那年轻的老婆转来讯息。在我们出发去探险时,我的太太丽娜,曾到赫尔辛基机场,祝我们一路平安。现在, OH2QV 传过来的话是:「我有了,我有了」 (POSITIVE-POSITIVE)。这句含义颇深的话语,是在告诉我这位在南人西洋上疲倦的远征探险队员,我的爱妻已经怀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高兴了一整天。很明显地,这时很难叫我不想起北半球,可惜那里的远征活动没有南半球这么多。

    在最初的几天,当地居民聚在房子四周,看我们在搞什么,很快地,他们也习惯我们每天奇怪的活动,把我们当作当地小区成员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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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后悔未能说服安诺本的无线电操作员维克多,成为火腿族,加入远征族的阵容。他能用这套简陋的设备,管制无线电波。

    岛上的无线电操作员维克多 (Victor),花了很多时间和我们在一起,他练习电子键,甚至用 SSB,和西班牙人聊天。84 岁的牧师也跑来看我们,请我们带一封信给在圣塔伊莎贝尔的同事。最后统计,我们手上有数十封信要带回圣塔伊莎贝尔。

    我们临时想到,也许身上的太阳眼镜和手表,可以促进我们和岛民之间的关系。心里既然这么想,维勒 (OH2MM) 就致赠指挥官一只手表,那是维勒双亲送给他的 21 岁生日礼物。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业余无线电精神。

    我们和指挥官吃了一顿不算轻松的正式午餐,就是拿来和这次远征所遇到的困难相比较,也是一样不轻松。我盘中的那道菜好像是蛇,大概是当地的特产之一。趁着主人没注意的时候,我把这些东西塞在口袋里,一边称赞这顿饭非常好吃。我别无选择,因为,我不可能吞得下这些,还在孀动着的滑溜溜小生物。

    除了在发电机每隔二小时加燃料的时候,略作休息外,无线电作业一直不停地持续着。波段上的传导状况,一天 z4 小时都很好,几乎没有时间停下来吃口饭;我们有罐头食品,但是我们忙着向各地电台发报告,我们要让全界每个人都快乐起来。

再会吧,安诺本

    星期五天亮,该是西斯纳飞机回来的时候。它真的回来了,漂亮地降落机场 -- 五百个妇女花了四天时间清理出来的机场 -- 岛上的男人不用工作。飞行员带来一些干电池和烟草,以报答居民的协助。那天晚上,我们造访村庄,发现他们很会利用这一百五十多只电池,每间茅屋都充满着音乐声。

    星期六天亮,我们伤心的告别安诺本、真诚的朋友、美丽的村庄、歧曲山脉、白沙海滩、以及宜人的气候,留下安诺本居民孤守他们的天堂岛。他们向我们挥手道别,这一对勇敢的白脸远征探险者,将会永远珍惜这些日子,在世外之岛上的一切美好回忆。

    抵达利瑞维之后,同一晚上,我们继续飞向伊莎贝尔,飞行员和我们待在一起好几个小时,已变成了好朋友,大家都对此次的成功同感欣慰。隔天早上,我们必须和无惧的飞行员们告别。特别伤心的是必须和赤道几内亚人民,以及为此一 DXCC 国家地区催生的总统,道以别离。

    探险归来后,按着就是宴会庆祝活动。宴会后,一般人通常会休息一下,尤其是当他们预定隔天早上要飞越赤道回家。但我们远征信徒就不是这样,因为我们还想在宴会后的短短时刻,架起天线,用 3C1EG 的呼号,再作一次 Pileup 通讯。不足为奇地,有许多通联上的人,又在问我们,何时再回去安诺本,以及「下次远征,你要去那里?」

    所以,该是回去旧大陆的时候,马德里、巴黎、阿姆斯特丹,一路回到赫尔辛基。这一次伟大的远征探险,让我们经历了一些有趣的事件和热忱的欢迎仪式。而全世界大约一万五千多个远征族,也和我们一同分享这次探险的历程,而且,每个人都得到一张 QSL 卡作为回报。

    故事就到这此打住。最后,附带一提,我们回国后,因为染上虐疾,在医院躺了四个星期。后来,消息传来,在伊莎贝尔和我们有一面之缘的美国外交官,竟然遭到杀害,我们深感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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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幸运的远征探险,最后在赫尔辛基的奥罗拉 (Aurora) 医院结束,我们患了最严重的疟疾,有三种病症。但是,我们康复了……远征族是一群重视责任而且坚强的人……远征族是快乐的一群;即使躺在病床上,也不忘襬台机器陪伴。

第六回 实际演出 --
DX 探险运用实况

DX-PEDITION 能否成行的关键

    当我们花了庞大的经费,历尽千辛万苦,冒着极大的危险,经过数千哩之后,最后终于到达了远征地点,这就实现了我们的梦想:一睹稀有的远征地点。紧接着下来的,就是要立刻上台实际演出,而且要有精彩的演出,这样才能喂饱那群数不尽、又饥又渴的远征迷。

    有点讽刺的是:远征探险队员会在抵达 DXCC 国家地区的那一刻,感受到最大的功劳。然而到目前为止,却连一个通讯接触也没做,虽然已经历了劳累困顿的旅途,以及数月来和官方来往的官样文章,以取得必需的许可文件。除此之要,探险队可能已经花了许多星期去收集和整理所有必要的装备,或套用戏剧界的话「道具」,以及把他们弄到远征的地点,也就是表演舞台。

    但是,表演和留给观众的印象艺术,以及成功的程度,还有待演出者本身来决定,这就是远征生活困难的一面。但话又说回来,一般的生活何尝又不是如此。

    或许我们可以先来探讨一下远征探险表演的一些定律,我想这会很有意思。分析结果一定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有人会选择这一个远征探险,而不是另外一个;为什么成功与失败的定义,只是一线之隔,是什么主宰着功败垂成。为什么某一个新 DXCC 国家地区比其它国家地区更吸引人。与远征探险实际演出相关的定律,可以决定是否第一天就把那个稀有 DXCC 国家地区搞定,还是这远征会变成你的一个星期的特别假。最有意思的一点是,虽然演员们和观众们通常不十分了解或欣赏这些定律,但成败的标准,还是要根据这些定义得相当精确的定律。

    经过一些不幸的 DXCC 国家地区掠夺之后,余波荡漾不已,美国业余无线电联盟 (ARRL) 也没能采取任何应变措施。远征通讯刊物上到处都是想要厘清因果关系的文章,企图在远征线路的这一端或那一端,或者两端,找出罪魁祸首。并且提出一套规定或标准,来解决这问题。

    但真实世界有时比虚构的还要变幻莫测。也只有参与规画、执行或在远征探险队参加工作,才会了解我说这话的意思。因为唯有那样,才能确保演员与观众产生互动,演出一场精彩的表演节目,使得双方心情愉快,以作为远征族为荣。正如卡斯教授所描述,远征族就是:无所不知,有点自私,而且是业余无线电的真正国际主义者。

牢骚在那里?

    你必须先相信的事之一是,远征探险使用的频率是神圣不可侵犯,必须受到绝对的尊重。只有忠诚、纯正的远征族才会了解这一点。不幸的是,任何业余无线电收发机,都可以让你一不小心,就在远征队使用中的频率上传送讯号,或者被拿来当恶作剧,生气的时候故意使用它。远征电台会使用宣布的频率,不会有例外,因此,选择使用频率时,必须要非常小心。

    远征探险队的电台,只有在极端迫切需要的不得已情况下,才会偏离正式频率,例如,已公告的频率连续数小时一直受到干扰。但是,短暂的人为干扰并不会造成频率的更改,因为这种干扰虽然很强,但不会切断对全世界各角落的通讯。公布的频率必须被视为刻在石碑上的碑文,是严肃的、神圣的,应该受到绝对的尊重。

    简单的讲,所有远征队的无线电操作,必须在已公布的频率上进行,以确保能有效地让别人找到,以及帮助远征电台方便且有意义的追踪。远征讯号的存在,才能维持大家对活动的信心,而且可以让人对无线电波的传导情况做观察,以便掌握。

    在远征时。甚至也允许在公告使用的频率上,让操作员和家人通讯接触,这不仅仅是出于需要面的考虑,因为这不但可以使远征活动更人性化,而且,还可以加深操作者个人对前来远征的这一片 DXCC 国家地区的印象更深刻。急性子的广大远征族必须学习尊重这一类的接触。但是,话又说回来,任何远征探险,都不应以这类与家人通讯接触为目的。

    在频率的选择方面,国际电信联盟 (ITU) 规划出的全世界三大区域不同的副波段 (Sub-band) 配置,都应该认真考虑。例如,如果要考虑到美国电台,最好是选择接近副波段的上下边缘频率使用,这可以强调出来它的限制;远征电台若选用某一个副波段内的上下区段使用时,所遇到的通讯接触量会比较小。

    在远征刊物上公告即将开播的频率,即表示对全世界的远征族做了严肃的承诺。你必须紧紧黏住那些频率,而且在实际表演时,经常在那里出现。远征族几乎对每件事都有强烈的意见,其中有一点他们很坚决,那就是类似:『.023KHz 上的那一个 CW 电台是否照其原先计划呢?』

"SPLlT" 频率要多宽才适当?

    PILE-UP 通讯必须是双方都愉快的经验,这就好比必须二个人才能跳探戈舞一样,应避免变成一种痛苦、无聊、而且失去控制的局面;这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对不对?实际上,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市场上的一个小贩,要有效率而且亲切地服务数千位蜂涌而至的顾客。假如情况失去控制,假如人们按捺不住,而且肾上腺素只会引起压力,使人们更加按捺不住,很显然地,失败的场面就会接踵而至。

    面临如此具威胁性的未来,你做事必须非常谨慎而且有系统,同时要记住,整个表演的成败即系于此刻。如何对市场的广大群众提供最好的服务,让每个人觉得马上就会轮到他,而且大家都是按照次序?在一个诡谲多变的情况下,那就需要创意和适应能力。

    双频单工的 SPLIT 频率要有多宽呢?我应该选在那个频率建立我的 PILE-UP 通讯?或许最简单的规则是:双频单工的 SPLIT 频宽不该超过 20KHz。你必须在操作过程的不同日子里,在不同的副波段上,练习执行 PILE-UP 通讯,把它分散在好几个地方,并且要考虑到传播状况的问题。

    但假如双频单工的频率不够宽,这就像是窗户开得不够大,使得清理 PILE-UP 通讯变成非常痛苦的事,你就应该选择特别具有挑战性的工作模式,依照呼叫地区来进行,或者依照国家或号码,开始点名操作。在操作过程中,你应把双频单工的频率缩小,而且假如一切顺利,甚至可以在远征探险的最后几天,恢复到单一特定频率操作。

    但是,请务必要了解并接受前面所说的窗户内的操作方式。当某一波段没有大量的通讯进行中,或者只能在两个区域间才能有效传播,而且 PILE-UP 情况不会对全世界造成干扰时,把窗户开大,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应该记住的是,远征族是业余无线电界的绅士,总是替别人着想,而且客客气气……有时候更是出乎料想之外的客气。

双频单工的窗口 -- 向全世界开放的窗口

    千万记得耍标明窗口的上下限!绝对不可忘记。或许不必百分之百,但必须经常宣告,而且要明确。它是你在时间上的最佳投资。最普遍使用的格式像是:「调到 175 至 190 的范围」。在 CW 上。也要如此做,无论听来多么长,多么不可思议,还是要打出「 UP 5 TO 15 」。(往上 5~15KHz 之间呼叫本台 )

    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必须了解,使用变频单工操作时,在窗口内的 PILE-UP 通讯,你的 VFO 选台旋钮的动作要特别小心。道理很简单,你听了之后就不必费猜疑:「在 PILE-UP 通讯中的那些聪明家伙,也就是你的观众,会严密注视你的一举一动,而且立刻抓住你的通讯模式」。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妙,因为 PILE-UP 通讯可能会变得凶猛无情,利用每个机会随时闯入。一场混乱可能随时会出现。

    当你了解多数的呼叫者,尤其是使用大发射功率的远征族,把他们自己放在变频单工频率窗口的底端,第一个机会就来了。在一群近似疯狂的呼叫者旁边,你会找到一些又大又肥的电台在呼叫,你应该把你的选台调到那个位置。你经常会发现在窗口的上端,电台通常比较稀疏,但却有一大堆电台在底端挤被头。你只要宣布「请调到 190 至 175 」,便可以轻易就把人群分开,原先人多的底端和人少的顶端就会互换位置。

    当 PILE-UP 情况持续不停的时候,你最好下一道特别指示,因为并不是每个电台随时都在呼叫你,只有那些特意等待你突然使出招术的电台,才会如此做。你要晓得,这些人通常是远征族的老前辈,而且经常是聪明的远征族。大约 30% 的 PILE-UP 电台总是在倾听;如果远征探险者养成习惯,明示他们的喜好,或是做些小暗示,跟 PILE-UP 电台宣告,收听的比率或许会更高一点。双频单工频率窗口是互动的,一条双向的街道;在某种层面上,你可以称它为操作者的一面镜子。

    如果你径自去守听一个你未指定的频率,或守听的频率范围不是当初指明的,那绝对不是合标准的操作方式。这么做会误导 PILE-UP 守听中的电台,而且有欺骗之嫌。遗憾的是,甚至有些老经验的远征探险者,也养成这样一个极俱争议的操作习惯,而成为他们的「商标」。绝大多数的远征听众都会反对那样做。任何电台,只要仔细听,总是可以拆穿你这种行径的。

    如果窗口内的通讯交通有时候不顺畅,或不根据你的指示进行,这个时候,中止通讯,也是一个仔主意。重新下过指示后再进行,有时候指示要坚决一点,或以你的创造力,迅速想出一些有效的小动作,使混乱的场面平稳下来。

    作为一个 PILE-UP 通讯中的操作员,必须时时刻刻都有创造性。石碑上并没有刻着一个放诸四海皆准的法则要你遵循,或可以处理整个远征探险时间内所有问题的公式,也没有理由去发明这么样的一个公式。总之,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只取 W4 字头为通讯对象

    当你面对一群不特定的观众,因举足无措而感到失望时,而且每当你的选台钮一移动,总是被数百个电台包围着,甚至感觉出包围的不只一层,世界各地透过不同程度的电波传播状况的呼叫电台越积越多,这 PILE-UP 堆栈情况越来越严重,最后失去控制,或变成一种不耐烦的情绪,这就是你该另想法子的时候了。

    把 PILE-UP 堆栈的通讯情况,用各种方法把它切成几个区段,算是个相当大的挑战,但是我们依然鼓励你这么做。当然,切割出来的电台数目比例,你要能充份掌握,根据可靠的操作知识来判断。

    正如我们在前面说过,分割一个 PILE-UP 堆栈的通讯是一件庞大的工作,需要类似说话滔滔不绝的操作技巧。当远征电台坚持只跟 W4 字头的电台通讯接触,要说服太平洋西北地区众多 W7 字头的电台用同情心看待此一情况,的确是一件艰巨的挑战。但是,这并非办不到。完全在于操作者是否具备创意和令人觉得可靠的特性。

    风水轮流转,W7 字头的电台今天整个晚上都没轮上,但是,明天此波段上传播情况对他有利的时候,就会轮到他。如果能说服 PILE-UP 堆栈通讯的所有电台,相信远征电台操作者的技术和判断力,就很有可能按照呼叫地区,以非常精密且有效率的方式,进行通讯接触。

    所以,PILE-UP 堆栈通讯最好是以分区进行,而且,如果成功了,正在倾听的电台也会觉得自己参与了一个有组织的活动,是一件最愉快不过的事了。为了 PILE-UP 堆栈通讯中所有电台着想,下面是分区进行通讯接触的技巧:

  • 当我们清理某个国家或地区的 PILE-UP 堆栈通讯时,可以在一开始就先挑选出 使用小功率小天线的电台。那是公平而且合理。而且我们都知道,这些小手枪 ( 低功率电台 )的 DXCC 国家地区积分比较低,因此,更需要和我们这个电台接触 。而大炮型 (高功率 )的电台,即使在路况变坏而且波段讯号变弱的时候,也是 有办法联络得上。
  • 我们可以先把操作的对象集中在传播状况最好的地区,并且跟所有的电台接触, 尤其是低功率族,如果他们还尽力地在尝试争取与我们通讯接触的话。
  • 我们可以专心快速地,先和高人口密度地区的电台接触,同时记得,每隔一阵子 ,留意一下人口比较少的区域的电台,或者是传播状况快要消失的区域。
  • 当你按照国家或呼叫地区和各电台接触时,便可以利用每一个地区特有的操作特 性,把操作效率发挥到最大。跟远距离的弱讯号电台接触,当然与跟讯号强的当 地电台接触有所不同,因此要考虑不同地区的不同操作文化。

    按照区域接触的通讯技巧,也可以用在 CW 上。韦恩 (N7NG) 经常把那种方法的好处发挥到最大。处理一个以地区为基础的 PILE-UP 堆栈通讯,对远征探险队操作者及呼叫的电台来讲,是一件辛苦而且能学到东西的工作。它可以给你一种特别的满足感,这也正是远征迷人之处;因为双方的 PILE-UP 堆栈通讯成败的最后尺度。还是看你能做多少通讯接触而论。这里所讨论的方法,可以减少长而乏味的持续呼叫时间。但话又说回来,DX 远征只适于身强体壮,个子最好跟天线架一样高,不会对调整频率感到疲倦,而且是每一个 PILE-UP 堆栈通讯中第一个出现的人。

    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有启发性的活生生故事,时间是我在费雷斯诺 (Fresno) 参加呼号 "3Y5X" 的波维特 (Bouvet) 远征探险时。在年底夏日假期的第四天,"Six X-ray Japan" 仍然精力充沛地重复着他呼号的数字和最后两个字元音读。经过漫长,而且不好过的四天以及许多次 "Six X-ray Japan" 的呼叫,他家里接到一通电话,吃了不少苦头而且疲倦的太太对着电话说:『培利 (Perry) 在,但没办法接电话。』同时,她问打电话来的人,当地的学识渊博之士,『我老公已经连续第四天对着麦克风喋喋不休地念 "Six X-ray Japan",那是什么鬼玩意?』这是件真实的故事。

    的确,一小时又一小时地呼叫,无异于浪费精力;即使是邻居的立体声音响,一直重复播放也会疲劳,更不用提那位邻居本人。按照地区呼叫或许是一个颇吸引人的替代方式。那位弗雷斯诺地方上的远征族,最后的确跟 3Y5X 电台连络上了,不过,他已经完全筋疲力竭,没办法消受这胜利的时刻。

    相反地,我会在一个远征聚会上,碰见一位低功率爱好族前辈,他因为被功率大的兄弟们踩在脚底下,连一个通讯接触 (QSO) 也没办到,但还是喜欢那种远征时有系统的操作风格,在他看来,他们是以这种方式才可以获得最好的成绩。

    想想看;远征探险的最高目标:虽然一个通讯接触也没有做到,但还是沉浸在这场表演中!尽管以悲剧收场,观众还是能获得满足。或许妳不须整天像那位 "Six X-ray Japan" 那样的一直呼叫,但有些远征族,却是怎么呼叫也不会累,精神永远饱满,富有耐心、而且年高德绍!

    为了有助于按照区域号码作通讯接触,左侧的表按照地区号码,列出了美国和日本持有执照的电台所占该国电台总数的百分比;另外也包括一些欧洲国家的数据。这些数字仅代表一般趋势,因为远征受欢迎的程度,在每一个国家都不一样。PILE-UP 堆栈通讯跟持有业余无线电人员执照的数目,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W1 W2 W3 W4 W5 W6 W7 W8 W9 W0
6% 9% 6% 19% 10% 15% 10% 9% 8% 8%
美国电台占全国总数的百分比,1991 年(资料来源:CALLBOOK),总计:494260

 
JA1 JA2 JA3 JA4 JA5 JA6 JA7 JA8 JA9 JA0
33% 11% 13% 7% 3% 9% 9% 8% 3% 5%
日本电台占全国总数的百分比,1991 年(资料来源:JA1BK),总计:1027101

 
德国 英国 西班牙 意大利 法国 荷兰 瑞典
59000 55000 37000 27500 16700 14000 12500
丹麦 芬兰 比利时 葡萄牙 爱尔兰 希腊 卢森堡
10100 4700 4500 2500 1600 900 350
部分欧洲国家的电台总数,1991 年,(资料来源:ON6WQ)


远征探险的通讯技巧

    有一点或许必须指明,大家已经建立起来,而且都很熟悉的通讯接触模式,总是以相同的形式重复着;使用这种方法应用在所有在 PILE-UP 堆栈通讯上,大多数人都会接受,而且可以得到更多的通讯接触。它只是一种实事求是的方法,很容易了解。如果通讯模式经常变来变去,而且采用一种模糊、走快捷方式或容易忘记的通讯接触模式,这对呼叫的电台本身,有如一块红布条,将会使一些电台有如斗牛一样,造成无效的通讯接触。

    对远征探险队操作者来讲,同样有如红布的是只有发出呼号字尾,或只给出几个不完整的呼号代码。这个问题应是起源于逐渐出现的远征通讯网或一种逐渐流行起来的草率作风,也是部份通讯比赛操作者典型的作风。就远征探险族的通讯接触而言,不但要口齿伶俐,而且更要有精确的操作风格,应该避免人为或虚假的草率做风,或无效的通讯接触。

    在每一次通讯接触,不管是 CW 或 SSB,你都必须确认对方的电台完整呼号,而且,你的时间应该和对方同步。呼号当然可以一次送出或分成几个部份,但重要的是要让 PILE-UP 堆栈通讯中的所有电台都听得明白,而且让对方有机会确认远征探险电台操作者所记录下来的呼号是正确的。假如操作者没有发出呼号,或者呼叫台没有听见远征电台的正确呼号,势必造成无效的通讯接触。

    远征电台传送完整的呼号,甚至经常不厌其烦地重复,将会确保一个有实质内容的演出。要有二个人才能通讯接触,就像跳探戈舞一样,记得吗?所以,通讯接触的成败与否,双方都有责任。呼叫台经常被指责要对无效的通讯接触负责,而远征探险队操作者因通讯记录簿上登记错误或忘记登记,也该负起责任。然而,在所有的通讯实例中,双方都有责任,不是共享通讯接触的喜悦,就是同感无效的遗憾。

    千万要确定,远征探险应该把操作的基础放在定义明确,而且被普遍接受的通讯接触技巧。如果操作者希望 PILE-UP 堆栈通讯中的人要遵循某些规定,就应该在远征通讯时,明白地表达,而不是在事后对 PILE-UP 堆栈通讯中的人大加谴责。

    每一位远征探险队员应该随时把神奇的远征镜子带在身边,有时候拿出来照一下。 PILE-UP 堆栈通讯精确地反映了演出的远征探险队员。通常,操作者看起来就像他的 PILE-UP 堆栈情况,至少在几乎没有办法掌控的时候,更是如此。但是,一定有人会说,不要再吐你的「金玉良言」,请把远征通讯控制好,以免我们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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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陀斯山上的圣坛。我们成功的说服僧侣,发给我们操作许可证

    我还可以生动地记得我和艾礼士 (Aris),一起使用 SV1GA/A 的呼号进行远征探险时,在阿陀斯山 (Mount Athos) 所发生的插曲。SV1GA 在一小时内至少会对 PILE-UP 堆栈通讯送出二次长篇大论,然后拔掉电源开关,竟自 QRT 关机。但是,他会很快又回到电波上。既然已经跋涉那么遥远的路途来到这里,我们这些可怜的人,除了面对混乱无序的 PILE-UP 堆栈通讯外,还能怎样?

    然而,没多久,艾礼士就了解到,面对 PILE-UP 堆栈群众说话,你必须口齿清楚,有教育性地,而且有建设性地,就像对小孩子讲话一样。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和他们和乐相处。但是,PILE-UP 堆栈通讯情况再次嚣张起来,艾礼士必须关机。有时候,我真想跑出电台帐蓬,逃到附近的修道院去。

    在 PILE-UP 堆栈通讯中的人,可以做些事和远征探险电台取得妥协。疲倦、饥饿、一整个星期没有淋浴或洗热水澡的操作者,通常很容易发脾气,尤其当他被岛上的虱子咬到,并且发现它们躲藏在身上最隐私的部位时,那有不容易生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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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能让大众相信实际开播将在何时吗?或者,我们只会引起吵闹和混乱呢?

    在这安静且敏感的时刻,远征探险电台很容易失去场面控制能力,反客为主。那种微妙的场面,观察敏锐的戏迷都能感觉得出来。但更重要的是能够了解各种情况,让 PILE-UP 堆栈通讯没有太过发狂的余地。如果有人能提醒,或者换一个散发活力的操作员,是可以避免这种事态发生。但只有少数远征探险能够在每次需要时都能顺利找得到生力军。

QSL 卡片处理及数字统计

    在许多案例,远征探险电台都要设置 QSL 卡片经理人,而且经常有多位操作员一起参加远征探险,至少在稀有国家做大型探险时都是如此。QSL 卡片经理人最好登记下所有有问题的通讯案例,并向远征探险队队员回报。所有的问题卡片都有一个重要故事可说。每个故事都应该仔细地分析,以作为下次远征探险时的改进参政。

    在远征探险电台的记录簿上,「未登记」或记载错误的呼号,可以看出送 QSL 卡片的人和远征探险者的许多事情。你经常可以听见许多远征族叹惜,「未登记」的比率过高,而其它人也从来都没收到远征队的卡片寄回来。远征探险者和远征族的种类毕竟很多。

    就有效的通讯接触来讲,据实回报通讯记录的情况给坚持要 QSL 卡片的电台,也足合情合理的。其方法是列出一份所有「末登记」或记载错误的名单,或者不要把通讯接触确认卷标贴在 QSL 卡上,而足附在信封内。

    有效的通讯接触可能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或疯狂的运动,因为有些远征族似乎很喜欢向其它呼叫者夸示力量。但是就远征探险可用的宝贵时间来讲,却会带给仍在静候着和那远征电台做第一次接触的当地低功率电台很大的麻烦。在一篇讨论这个问题的文章中,我会公布一个叫「痛苦的 WØ 」的呼号,他会从某个远征地点,在 10 米波段以 SSB 话务和我接触过七次。他大概真的是在经营保险业吧。

    远征探险者在任何时候,都能单向地对他的 PILE- Up 群众说话,但 PILE-UP 的群众要如何跟远征探险者说话呢?这个吗,虽然我们不鼓励在一个重要的探险行动正如火如荼地展开时,在空中谈天说地;你随时可以用他们在电台联络簿 (CALLBOOK) 上的地址,和他们取得联系。

    说实在的,把一封长信跟你的 QSL 卡片一起寄去,一点也不值得;但是,寄到操作者的家里,一定会让他很高兴,如果你希望他也与你分享兴奋或沮丧的话。无论表演是多么杰出或精彩,演出之后远征探险者从观众得到的回馈实在太少了。那个「下次远征你要去那里?」的问题,经常留在远征探险者的耳际,但是,真正的议题和坦诚的意见,却非常少见。

    如果你对 QSL 卡片经理人的处理方式感到相当失望,或者你的有效通讯接触未被登记在记录簿上,何不写个纸条给操作者本人。他会很高兴知道有这回事,通常他都会保留原始记录,以处理类似的问题。

    当然,要知道是那个操作者在那个时间送出接触讯号。你就必须知道那个远征探险队上有那些操作者,这也足一大挑战。但难道这不是个合理的提议吗?我们谈的是一个对你来讲很重要的表演。你应知道今天晚上演出的演员阵容,无论它是悲剧或喜剧。假如你真想好好干的话,你就会突破一切困难,去欣赏这场表演。 

 

第七回 雷维拉吉哥多的神秘 --
火山上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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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或许会把「雷维拉吉哥多 (Revillagigedo) 」当作地图上的一个小丁点而忽略掉;这是对远征而言。但是,在历史上来讲,对欧洲的远征前辈而言,再也没有比 "XF4" 这个 DXCC 国家地区更为稀有。

    让我跟你分享这个远征世界的桃源,而且向你证明,远征界的事情是相对的,有时更明显。

    在世界上某一地区的远征族,一年当中的大部份时间,都能在几乎所有的波段上,和「雷维拉吉哥多」接触;而对其他人来说,"XF4" 仍然是千古神秘之一,甚至让各地拥有 300 多个 DXCC 国家地区成绩的远征族,谈论到深夜。

    难道那个黑西哥岛群,位在大多数传播路径的范围之外吗?它是否位在百慕达三角洲的某个地方?对这个千古神秘,我们能找到合理的解答吗?

    在一次墨西哥市寻礼的旅程中,我有机会翻阅以前所有 XF4 探险的通讯记录簿。在过去数十年来,大部份的探险活动,都是由墨西哥远征俱乐部所筹办,操作员都是俱乐部会员,来自墨西哥市和该国其它地区,包括以帝华纳铜像著名的帝华纳市。从最近的 XF4MDX 电台的通讯记录簿显示,有几个欧洲人,完成好几十页的美国方面的接触数据。难怪 XF4 在旧大陆的北方国家,被列为所有最迫切需要的名单中第九名。

    我们认为,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而且,成功的机会恨大。我们的远征探队成员来自遥远的欧洲,包括一些美国和日本的大师级远征人物,而路易斯 (Louis, XE1L) 将会招待我们,牠是我们多年的好朋友,而且是位绅士。这支队伍看起来好像是一个突击队,要去解救受苦的欧洲,而且,如果 Miniprop 和 Palos Verdes Sundancers 不能保证太阳黑子数目会增加的话,准备无视物理定律的存在,自己来做传播。

    它可能很有趣。或者,到最后它可能是一个真正的远征煎饼。有许多神秘都牵涉其中 ……表示这次远征活动需要深奥的技术和知识。

    但正如这次远征探险活动所证明,即便是一般普通的远征目标,也可促以达成远征活动的最终目标。一个稀有的国家会被降到最迫切需要的 DXCC 国家名单下面,不只要停在那里,一直到那个地点再次举行远征探险,而是永远在那里,因为在那里种下的远征种子,已确保那里将有永久的行动。

    谁会相信一个异国情调的岛屿将领,会这么陶醉在远征表演,以致于来访的探险队在离开这个岛之前,他已经开始玩起远征了。你会奇怪,为什么佛南度 (Fernando, XF4F) 花了这么多年世俗的服务,甚至在雷维拉古哥多指挥官任上多年杰出的服务之后,才发现牠的心态已经准备立刻在岛上举行远征游行!在那个岛上,DX 远征永远不会消失。DX 在每次黎明都会为得道者而重生,以经常提供新的挑战,新的 DXCC 国家地区。

    让我们回到远征活动的终极目标吧。最优先的目标,当然是协助在一个需要的国家,建立永久的业余无线电。在那个国家提供许多远征机会,让它不再被认为是稀有的。在另一方面,一个忠诚的远征艺术家的个人重点,是把堆栈 PILE-UP 通讯清到最底下一层,不会让任何人还留在那里呼叫或提出问题。

    我不会羞于承认,每当我在空中听见佛南度从那个岛上发出 XF4F 的讯号时,泪水盈我眶。很高兴能有机会路过,停下来问候那个曾经给许多得道者,包括 15,000 名因为我们 XF4L 行动而完成接触的受苦欧洲人,所带来刺激的国家,是否一切顺利。下面是那时候的故事。

高飞到 XF4L

    「那道闪闪发亮的光束是什么?这里到底是何处?这里不是我的家,妈妈呢?孩子呢?」

    这个嘛,DX 远征的最终事实之一是,最有知识而且最有经验的远征探险者,也就是那些被认为是远征世界的圣人,偶尔也会发现他们也有问题要问。当一个忠诚的、多年在全世界为远征探险而奔波、坚持要满足大家对新的 DXCC 国家的需求的远征族,也开始发问时,一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应该提醒每个在远征园地吃苦的人。

    就目前这个例子来讲,最后演变成这位奔波远征者,躺在华府的乔志华圣顿医院急诊室。那时刚好是春天,首都到处朝气蓬勃,而全世界正在耐心守候,等待着聆听年度首要的远征探险 --XF4,以最强的讯号,冲击着每一波段;位于墨西哥外海的「雷维拉吉哥多」岛,在世界每个角落,都是高居最迫切需要的 DXCC 国家名单榜首。

    在欧洲,「雷维拉」 (Revilla) 是一个特别令人垂涎的地方,大炮型 (BIG GUN) 的远征族和低功率 (QRP) 族,常在勤练技术,调整放大器,检查天线,以迎接这个伟大的行动!甚至有此一说,在北欧有一个焦虑又年迈的低功率族,请病假来参与盛会,他告诉他的老板,他的右手指头不停地颤抖,需要立刻做无线电活动治疗 -- 或许应该说是放射线治疗吧?

    「天啊,我在这里做什么?」是我第一个想法,整个人躺在床上,四周都是护士和医生,轻声地说话。我慢慢想起,我是突然在华府的人行道上倒下,现在等着上石膏。我的脚踝扭断了,就在人行道上昏过去。我算计着,「再两个人就要轮到我了;希望他们只要把我的脚上石膏好,千万不要把整个人都里上石膏。」

    他们告诉我,X 光很快就会照好,有一位护士帮我调整拐杖。我想,「哦,不!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两年的计划和辛苦,似乎都已付诸东流。

    但是,我带着许多装备,而其它人已经在墨西哥市等着我。「或许应该请人代替,让他们继续行动」,心中一片怀疑的声音不停地告诉我。我想,「去急诊室的电话事,打电话给我的兄弟,N6AA、K6NA 和其它人。」

    此时,X 光片证明我的脚踝扭伤情况很严重,但是,或许我可以紧紧包扎,再用一支拐杖来走路。医生说,可以允许我继续完成岛上假期,如果这只腿不会受到压力的话。她告诉我,要经常把腿抬高。「不要动,只要把腿抬高。」医生建议。「要不要抬上五呎高!」我喃喃自语。事实上,即使遭遇多大的艰难,DX 远征族总是以乐观的态度处之,而且,绝不会忘记 DX 远征的崇高目标。

Pic 02

XF4L 远征探险队阵容:
前排左起:Max(XE1XA), Lauri(OH1NW), 后排左起: Jari(OH2BU), Wayne(N7NG), Luis(XE1L), Bob(W6RGG), Martti(OH2BH), Jun(JH4RHF)。

墨西哥市

    此次探险行动的参加者名单是国际性的,其中包括 XE1L,和 XE1XA 等人代表墨西哥;N7NG 及 W6RGG 这两位来另一边界的牛仔族;JH4RHF,他通过了日本的语言测验;以及 OH1NW (另有 XE1OH 呼号 )、OH2BU 及 OH2BH,来这里替饥渴的欧洲人摇旗吶喊,他们是一群群分散在 DX 远距通讯各层的远征族,从来都没有机会和 XF4 接触过。

    我们的目标只是要让雷维拉吉哥多,不再列入最迫切需要的国家名单中,把 PILL-UP 通讯清理到最后一位,使尽最大输出电力,送到天线去。

    劳利 (Lauri, XE1OH) 是墨西哥市芬兰大使馆的一位资深外交官,他在这探险中,担任我们的协调人,确保所有的许可证都可以弄到手。他已雇了一架出租飞机,并且备妥且测试了在墨西哥的 6400 磅装备补给品。因为租来的双引擎飞机载重量有限,有些很重的项目,包括 260 加仑汽油和三台 3500 瓦的本田发电机,很早就用船运到。

    在出发之前,只要把天线组装好,并且检查物料清单和通盘策划就可以了。大家精神抖擞,心情乐观,而且一切状况正常,阳光普照,全世界的 DXCC 族正在等待,这千古神秘之一即将揭晓。这次探险的计划,在整整二年前,就已经决定了。

我们出发了

    当全部八位队员,机长、副机长都上了飞机,装备及各种补给品全部放在客舱里,已经没有剩余空间可以走动了。我们笔直坐在这艘像是带着翅膀的沙丁鱼罐头的飞行机器上。在四小时的行程中,我们按照预定计划,在沿岸的曼查尼罗市停下来加油。

    远征族总是偏好佳肴美酒。他们利用宝贵的闲暇读诗和文学,也喜欢古典音乐以及一些现代爵士乐。我们的飞机设备齐全,途中飞行平稳,还有酒可以喝,大伙儿兴高采烈的一起聊天。为了这一次行动,我们把矶喳叫的老式 78 转的爵士乐唱片和心爱的诗册,留在家里蒙尘。我们唯一携带的文字作品,只有一些 ICOM 机器操作手册,和每一位严肃、有信仰的远征族手中的圣经 -- 休斯.卡西迪的那本蓝色封面的业余无线电经典。

    当我们在云层上空飞向目的地,一边饮酒作乐的时候,远征的众神也在对我们微笑。我们当中有些人可能怀疑:「这就是远征探险吗?奇遇何在?」但是,远征的千古神秘,就在我们身边。从远方地平在线看到的,就是无数的远征弟兄在他们的远征沙龙里梦寐以求,但只有少数得道者才能接触的,雷维拉吉哥多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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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机会能和职业飞行员一起去远征地。James Orsatti 机长和我们的出租飞机摄于操作场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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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高飞接近雷维拉吉哥多时,你会问,此行探险的刺激在那里?但是不久,在几乎看不见的跑道上,就会遇到。

    在岛上的火山斜坡上有一条跑道,那是几年前为墨西哥总统来此地视察所修筑的。当我们接近该岛北端时,一条平坦的 3,000 呎跑道明显可见,虽然机长的专业知识不容否认,但在强烈的尾风之下,他用尽了轮上的所有剎车力量,以及每一吋的跑道,才把飞机降落。

    无论如何,他还是办到了;我们一群人在大太阳下,站在跑道的尽头,舒展全身筋骨。可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好好欣赏附近的环境。照我们的计划,天黑前要让所有的电台开始操作。我们松了一口气,有辆卡车和吉普车在跑道上等着我们。可见我们的确受到欢迎。

开始操作

    我们这一次行动的目标之一是,让每一个有需要的远征族,都能轻易地和 XF4 做通讯接触,不管他的放大器真空管子有多大、100 呎高的旋转天线架上的定向天线有多少段。当然,另外一个目标,就是要让雷维拉吉哥多从所有迫切需要的名单中消失,尤其是欧洲地区,这个岛在欧洲,通常都排在迫切需要的国家名单中的前 9 至 20 名。许多欧洲人仍然等着和 XF4 接触,将它列入新的国家,这一点也不足奇,因为在过去,只有一次远征探险在该岛南端的一座陆军营地里,建立过电台操作场地,结果一座山顶却大幅阻挡了通往欧洲的电波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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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B 和低波段操作场地,设在有如月球表面的地方,灰沙从四面八方侵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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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设在跑道一端的 CW 操作帐蓬。要搭飞机去另一端看操作 SSB 的一伙人,这不是一般的远征活动。

    我们的构想是要考验我们的基本装备,不去那个旧营地。相反地,我们决定建立二个完全独立且功能完整的营地,以在同一波段上同时提供清晰的 CW 和 SSB 操作环境。把二个营区分开一哩多之遥,然后根据二者的位置,适当放置天线,再加入防止电台互相干扰的衰减器,使得在波段开通的关键时刻,能够在同一波段打出两个讯号。

    我们按照预订计划,天黑前就让二个场地的电台开始操作;CW 在跑道的南端,SSB 和大部份的低波段在岛的最北端,可以对北半球发出清晰讯号。因此,当欧洲人报告在 40 至 10 公尺波段上,随时都能听见我们 59+ 的讯号强度时,我们一点地不觉得惊讶。

    为了提供更广泛的服务,我们另外设立了两个场地,在 20 公尺波段上做话务 SSB 通讯,专门针对美国与欧洲地区。此外,为了做到 RTTY 无线电传打字通讯,我们决定占用一座雷达站和陆军营指挥官的贵宾招待室。XF4L 的行动在如此的情况下,的确在那一整个星期内,激励整个无线电波频谱;本田发电机不曾停下片刻,忙着供电。

    我们最后计算的结果,总共在通讯记录簿上记载了 47,943 个 QSO 接触,其中包括 1,500 多个欧洲地区人士、525 个 OSCAR 业余无线电人造卫星、167 个 50MHz 通讯。看着通讯记录簿上的数据一天天的增加,我们想起凯斯教授当年的话:「你们所从事的远征将永远存在!尽量享受远征的辉煌日子吧!」

    我们把无线电帐蓬架在火山顶上,操作员们才发现,他们的位置远离军营及文明设施。但是,无论如何,每个操作员可以休息一天,好好洗个澡,补充营养。操作场地没有淋浴设施,而且,火山灰不断侵袭帐蓬和鼻孔,环境简直恶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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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探险的伙食以单调乏味出名。佳肴美酒要凯旋而归才得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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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远征活动一开始.就有一排发电机不停的供电。怎么可能会失败?

    这次远征探险最不幸的败笔,在于食物的供应;我们非常惊讶,两个装载日常食品的木柜,居然只有玉米片、饼干、和可口可乐,伙食实在单调乏味,每天只有这三样东西。远征族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也了解在必要的情况时,必须将就当时处境。远征族永远都会如此,永远!

    我是第一个休息的人,因为即使我尽量把腿高举在操作台上的电键旁,我的腿和肿胀的脚踝,还是像彩虹一样又红又紫。所以,我个老鸟再度进了急诊室,这回可是身在 XF4 以及两位医生的照料下。他们处方是留在指挥官的房内,不要在火山口到处乱跑。

获得另一次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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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坐着吉普车,冲上火山口的电台操作场地,来上实习课。当我们在空中介绍这位新加入的远征族时,在线所有等候的人都吓了一跳。

    留在指挥官的住处,令人颇感寂寞,幸亏我带着一台备用的 ICOM 无线电收发机和一组小型电线式偶极天线,可以监看岛另一端的动静;当我突然出现在 RTTY 无线电传打字通讯时,造成一阵沸腾。

    就在我不顺遂时,指挥官佛南度表现了真正的友谊。但重要的是,他对这次远征探险任务,表现出真正的兴趣。虽然尚未成为 DX 远征通讯的信徒,他已逐渐了解远征千古之谜,远征族是业余无线电的真正国际主义者,比其它任何活动更能提供接近真实的友谊。

    我看着这位指挥官,注意到牠的好奇心,脑海中兴起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何不训练他成为 XF 岛上的第一位当地业余无线电操作者呢?于是,说干就干,我成立了一个只有一位学生的执照训练班。事情非常顺利,因为佛南度懂得拼音,而且,他在空中不改指挥官本色,很适合在 20 公尺波段维持大家的秩序。我教导他基本的操作技巧,他马上就可以实际行动。

    不久,指挥官就坐着吉普车,冲上火山口的电台操作场地,来上实习课,往后几天,他都来上机,几乎变成日常例行的工作。当我们在空中介绍这位新加入的远征族时,在线所有等候的人吓了一跳。我们把佛南度拉上火山上的帐篷,告诉他一个不可动摇的事实:世界上有两种业余者,一种是远征族,一种是希望自己是远征族。

    正如大家现在所知,在这次探险之后不久,佛南度就拿到执照,从此以后,"XF4F" 一直在各波段上提供可靠的服务;北加州远征基金会 (NCDXF) 在我们结束活动离开的那天早上,还接收到 ICOM 735 收发机和 Cushcraft HF6V 直立天线从指挥官帐蓬发出的讯号。如果你曾参加过几次探险,你就会知道,北加州远征基金会是由 K6KQN 和其它几位远征弟兄,在 1972 年成立的,他们相信,比 DX 远征更棒的,就是更多的远征,而且越稀有越好。永远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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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远征族而言,最高的地方最棒。我们这一趟也不例外;XF4L 一票人马,成功地登上岛上最高峰。

岛上一游

    雷维拉吉哥多群岛位于墨西哥沿岸外 450 哩的海上,由三个小岛和附近二块岩石组成。我们的电台所在地是索科罗岛 (Socorro),长 24 哩、宽 9 哩。冒着烟的火山顶标高 3,700 呎,有一营部队驻扎岛上,将墨西哥的渔业海域,扩展到太平洋。

    该岛人口大约只有 150 人,小区相当自给自足,有学校、运动场、陆军福利站、还有一间二个病床的急诊室、和其它许多设施。除了军人以外,有许多家庭全员居住在 XF4。周围岛群每个月至少有一次补给船运补。港口就在军营附近。

    一艘搁浅船骸散布在歧曲不平的海岸线上,索科罗岛给人整体的印象是贫脊,聊无生机。只有仙人掌和多刺的灌木,将褐色的火山沙漠增添些许色彩。岛上的山顶是唯一的观光重点,很明显的,在 N7NG 领队、XF4F 向导下,XF4L 的队员在爬向最高峰时,已把这个岛最美的风景,一览无遗。

    岛上有一条路,以村子为起点,通过跑道,直走到雷达站,然后通到岛的最北端。岛上只有一个交叉路口,分别走向机场和港口。在这里,交通阻塞是不可能的,因为岛上只有两辆卡车和两辆吉普车。抱歉,只有一辆普车,因为必须记得将冷却水箱加满水,吉普车才会合作,每走一趟,水箱都会干掉。可是,我们忘了,因此,XF4 的运输能量减少了 25 个百分点。可怜的 OH2BU,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回来报告吉普车抛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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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岛上的唯一交叉路口,迷路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五十。W6RGG 找对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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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探险者很少花时间研究大自然;不过,我们至少看见这个贫脊的环境,唯一的植物只有仙人掌和多刺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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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远征探险队以当地军方合着吉他独奏为结束时,可以说远征表演和与当地居民的关系都处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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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is(XE1L) 以墨西哥式的远征姿态,在远征活动将结束,而还有一大堆人继续在呼叫时,表现一个疲倦的探险者的处理方式。

伤心告别

    指挥官办了一个欢送会,让我们每个人都有点想家,但是我们也享受到所有乐趣。这类欢送会确也是远征活动的仪式,因为只有得道者参加。你可以在这种场合听到远征族畅谈美好的过去。

    我们每个人都淋了浴,换上干净衣服,等待佛南度的部属准备的晚餐。冰冷的汽水喝起来,当然比过去一星期在火山顶上喝的温可乐好喝。秦可雅 (Leon Chincoya) 医生以吉它伴奏,为我们唱出美妙的歌曲。晚餐的最后一道菜是特别为这次 DX 探险而做的 XF4L 大饼。

    要离开这个岛屿,这个许多远征族梦寐以求的 DXCC 国家地区积分的岛屿,跟所有认识到的好朋友说再见,是一件伤心的事,尤其是雷维拉吉哥的指挥官,海军少将佛南度 (Fernando Quijano Garrido) 现在人尽皆知的 XF4F,他曾照顾我们,而且确保了这次 DX 探险圆满成功。

感谢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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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维拉吉哥多指挥官佛南度 (Fernando Ouigano Garrido),现在以 XF4F 闻名于他的远征朋友之间。这位新诞生的远征族所用的装备是由北加州远征基金会所提供。

    我们非常感谢墨西哥官方能发给所需的各种许可文件,让我们在雷维拉吉哥多进行这个多国的行动。我们也要在表扬 XE1NJ 和他的 DX 弟兄的努力,他们接受了挑战,证明了这次探险活动值得付出,且符合 DXCC 的认定标准。

    感谢你们,路易斯 (Louis, XE1L) 和 XF4L 全体队员,没有你们,就没有这完美且刺激的一星期。

    最后,我要对我的家人感谢,他们后来才晓得可怜的老爸,带着全界最出名的扭伤脚踝撑到底。

    但话又说回来,DX 远征族跟其它业余人士不一样。你必须相信,他们的想法不一样、操作技巧不一样、甚至看起来也不一样。一旦你成为远征的信徒之后,就会开始了解。同时,坚持下去,不要停止 DX 远征活动。 


第八回 -- 沙漠风暴之旅

  Fig 01

    过去数十年来,远征族有一项优良传统,就是绝对不会片面地相信媒体所报导的世界新闻,而不加以咀嚼分析。不,应该说远征族对新闻只听三分话,未曾抛弃自己的价值观。为了要保持这种优良传统,远征族常常悖离本国的外交政策,将心扉完全打开,从最自然、最人道、最宽广的角度去分析事理,而不流于国际的利害现实。

    远征族不拘于外交政策的框框,没有汉贼不两立那种非友即敌的偏激。只有当人们将心比心,掏心挖肺,才能穿透层层的阻碍与人之间的隔阂,而有着最深刻的了解。局促于既定的外交方针,就不容易跳脱政客所加诸的思想牢笼。

    但,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如果在作出批判之前,你没有深刻了解当地的历史,没有下过功夫苦读,你的批判就会流于轻率。静心地研究那发生在沙漠中的种种恩恩怨怨吧!在你前往巴勒斯坦或西撒哈拉之前,多了解他们,多付出点心思吧!

 
EMBASS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IT IS THE POLOTICAL OFFICER'S OPINION THAT THERE ARE BETTER WAYS TO SPEND YOUR HOLIDAY TIME THAN POSSIBLY GETTING SHOT AT. THE MOROCCANS HAVE BUILT EARTHER WALLS AROUND THEIR TERRITORY AND IF YOU ARE CAUGHT IN IT, YOU ARE FAIR GAME FOR TARGET PRACTICE.

I HOPE THIS HELPS YOU MAKE YOUR DECISION!

西撒哈拉之行有多危险,看这份美国大使馆提出的警告就知道了。

    我们这次的旅程,比以往格外困难。大家都说,如果我们胆敢在那建立在沙漠中的共和国,越雷池一步,我们就死定了,铁定是当地恐怖主义的祭品。但,远征族的精神之一是 -- 不信邪!尤其那是一处女地,未曾被开发过,世界上再没有这么大的诱惑了。

    我们在一间临时搭盖的帐篷中,平安地度过了几天,一边进行着我们的工作。那儿的人民生活困苦,国土的一部分在敌人的铁蹄之下苟延残喘。但日子总是要过的,而且要尽力过得好;我们的任务也该顺利完成。

    这次的远征探险计划,最初筹划时就牵涉到极敏感的外交努力,原本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就是上次哈珊总统访问芬兰时,我向他说明这次计划,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以确保我们的沙漠之旅进行时,能安全又成功。

    众所周知,哈珊总统并不是一位多么资深的远征族,他只是在公暇之余偶而玩玩,享受一下远征的乐趣而已,但仍拨冗接见我们,并答应了这次不寻常的旅行。又拿摩洛哥国王来说吧,摩洛哥足西撒哈拉的敌国之一,远征族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之提出探除之旅的要求。远征族的外交手段是简单、直接、动机单纯。

    当我们从西撒哈拉归来,是心有余悸的,当地的惨状无法形容。当我们对美国业余无线电联盟 (ARRL) 远征常任委员会 (DXAC) 的十六名常委,叙述当地的情形,人间地狱彷佛又回到眼前。这些常委会如何看待那片被战火蹂蹦的国家呢?是相信电视媒体的报导,还是我们的叙述?投票的结果究竟如何呢?凡远征会员要发表历险记,而其中又牵涉到政治局势时,我们都要到 DXAC 陈述意见,待常委们投票表决通过后,我们才能发表著作。

    投票的结果揭晓了,十六比零,全数通过。这不但对远征界是一大进步,对西撒哈拉人民更是一次平反,让世人正确地了解他们的处境,认同他们在战火中苟存的残破国家。

    现在又是整装出发的时候了。跟亲爱的儿女吻别,祝福爸爸平安归来。是的,现在的舞台是西撒哈拉,一个崭新的 DXCC 国家地区。

撒哈拉的悲歌 -- SØRASD

    十月,炎热的早晨,一架满载乘客的伊比利航空班机,降落在阿尔及利亚国际机场上,一下飞机,沙特阿拉伯当地的官员就在机场迎接我们,并且允许我们的行李不必接受海关检查。

    随从人员随即送上一册红色封皮的小册子,这红册子常通是给外国来的观光客。我们非常感谢阿拉伯海关官员的善意,因为官员的询问通常极为冗长,而我们却背着大包小包沉重的无线电装备,有收发机、定向天线、及相关辅助设备。免去检查包裹这项优惠,使我们轻松很多,我们只要带着随身行李及一小部分装备前去会见海关官员,顺便告知此行目的即可。此行也没有携带线性放大器及备用的收发机。而定向天线因为怕体积过大,会被海关怀疑是危险物品而扣留,所以也把零组件分开包装。

    接着二天,我们一直停留在阿尔及利亚,等待所有相关单位的许可,然后我们才飞往阿尔及利亚南端 (地区呼号 7X) 的亭道夫城 (TINDOUF)。亭道夫是通往南撒哈拉的一个据点,也是当地的军事要塞。在亭道夫,我们又要签署一大堆档案文件,然后,又是等待准许。

    在阿尔及利亚,阿拉伯官员一再地要求我们说明入境的目的,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业余无线电。西哈拉,就这样的以阿拉伯驻阿尔及利亚的外交官作为其对外的全权代表,没有电讯可以实时联络、没有邮政、没有新闻发布,西撒哈拉在世界上,真是一座完全与世隔绝的孤岛!

亭道夫城

    为了确保战时的边防,观光客一到阿尔及利亚,就有阿拉伯官员寸步不离地陪同。我们也不例外,他们一直跟在我们脚步后头,没有经过允许,我们哪儿也不能去。

    观光客的数目不算少,但停留的时间通常都很短。大部分的观光客是国际新闻记者。当地官员一听到我们计划停留七天,都面有难色。因为战争的关系,在那片不毛之地上,不论住宿或其它的民生供给,都非常困难。他们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要停留那么久?很显然的,尽管我们一再解释,他们还是不了解业余无线电是什么,更不了解我们此行的任务。

Fig 02

边界在哪?这儿根本不需要交通标志。路是无限的宽展、平直,但,人儿在那里? 

    到了亭道夫等于是深入沙漠,直接面对开战火线。亭道夫是一片被世人遗忘的、完全与隔绝的不毛之地。在那一片荒凉、残破之中,屹立着许多军事设施。整个亭道夫城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居民,但我们却有贵宾的架式,因为军事人员一直都睁着他们怀疑的眼光尾随着我们。那时我才知道,在那种地方当贵宾,一点都不好受,只要你有一点突然的动作,或者是事急,走得快一点,那些军人立刻露出警戒的神色,并高举来复枪对着你。

    我们搭乘一部老旧的军用车,一路从机场到边界,都有层层把关。随行的阿拉伯官员对我们极和善,即使当我们遇到凶恶的哨卡而露出惊惧和忧虑,他们还是友善地微笑着来鼓励我们。在那种风声鹤唳的时刻,我们就算想到照张相留念,也是一闪而过。时机不适宜,等回程时再照相吧,当然,这要我们回得来才行。

西撒哈拉 -- 一块全新的 DXCC 国家地区

    当我们深入了这个被战火摧残的国家,撒哈拉阿拉伯民主共和国,所有的景物皆与来时路不同。这深居于沙漠中的国家,以层层岗哨作成边界,残酷厮杀。没有道路、没有交通标志,只有吉普车在这没有法律的天地里,不可一世地横冲直撞。你只能跟着车辙走,只有它们可以指引你从一地至另一地的方向;路上偶而会有一堆石头作为标记,当你迷路了,可以再折回这堆石头标记处,重新来过。

  Fig 03

深入沙漠战区,需要勇气及精力完全投注。通常不会有什么乐趣,只有努力工作,还有 -- 生死悬于一线。

Fig 04

右边的小帐蓬就是我们的栖息地。图中的女士是莎莉欧跟她的孩子。莎莉欧也是我们的厨娘,她就在附近的帐棚负责我们的三餐。

    我们来到沙漠中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一栋建筑物在沙地上矗立着,大概是军事总部吧,因为你可以看见旗帜在空中高高地飘扬着。就是这儿了,我与友伴远离赫京尘嚣,来到这儿,不为人知的另一个世界,一个才诞生的国家。但是,她是一个乌托邦吗?

    这里就是我们未来七天的居址吗?来到这儿没几天,我们学到,凡事不要问个不停,但我们对这栋建筑物开始仔细打量。没错,就是这儿!我们在客房中卸下行李,又被带去见当地的指挥官员,那些指挥官员中有一位相当风趣,体格极好但个子不高,拿玛.仁尼.艾丁先生,国家电报电信局主任。顺理成章地,他就是我们未来的工作伙伴,他并且希望我们能快点建好基地。拿玛很骄傲地告诉我们他的广播站的频率是 1355 千赫。

    一场阿拉伯茶之宴是他们的最高飨礼了。大家热切地谈论着,最后达成一个共同协议,尽速设立 18AVT 来通话。在当时热烈的气氛下,我们丝毫未曾意识到往后将遇到的重重困难。

    官员们想参观我们建立「电台」,但是我们告诉他们,我们只是要搞一个小型的发射站。在他们单纯的期望里,认为我们会建一个「电台」,然后对全世界广播,对人们述说着他们的不幸及遭遇。换句话说,不可以只建小型发射站,那是阿拉伯人一窍不通的玩艺儿。

    我们只能用西班牙文跟他们交谈。当地主要的语文是阿拉伯文、西班牙文及法文。拿玛主任,对我们是有备而来,又喜欢炫耀他对无线电很熟,他一把就抢走了麦克风,对着它直呼,开始「广播」起来。真是荒谬。

    幸好他很快地就进入状况,了解在频道上出现的无数天外世界的人们,那些局外人对「广播」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关切西撒哈拉人的生活情形。虽然拿玛不能完全了解这一切,但我们已在心中确认,这才是远征族的生活意义。

    经过这段长途跋涉、无数的焦首煎心,我们总算把第一道电波发射出去了。正当我们兴致勃勃地想验收连日辛苦的结果时,我们的拿玛主任却说,一天辛劳已暂告段落,每个人都该上床睡觉了。所有的成员都要集中睡在一起以策安全。在入睡之前,我们看到所有军民都在警戒,子弹上膛,岗位放哨,等待明日来临的故事。

    当我着枕时,眼泪便流了下来。这不是我这趟旅程的第一次哭泣。过度的疲倦、饥饿,咀咒老天爷让我来到这个无线电也疯狂的世界,电台被一群完全不了解业余无线电的官员所控制着。我们才做了 30 个接触通讯呢!才三十个!就要上床睡觉了,这真是从何说起!

SØRASD 准时运作 

Fig 06

在撒哈拉的蛮烟中操作无线电。吉普车就停在帐蓬外.提供 SØRAD 的所需电源。

    躺在污秽而充满着汗酸臭味的军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潜到帐蓬外一看,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完全没有灯火,只有皎洁依稀的星光,洒满这片大地。不远处的一台发电机发出微弱而平稳的声音。发电机在转,无线电发射机也在数英呎外等着我来启动,我还等什么呢?

    拿玛就在房间另一端熟睡着,睡梦中的他,没有任何笑容,大概是不赞成我的半夜不寐。我想,先过去坐到收发器那儿,一会过后再看看动静。收发器在运作,而每个人都睡得很熟,这正是我想要的!开关打开了,微弱的指示灯亮起来了, SØRASD 在 7 百万赫 CW 频道上再度运作起来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工作了数小时之久,共有一千二百个通讯接触。那真是言语无以形容的兴奋,我觉得这才是我该尽的责任。与美国的第一次接触是来自 WA2UXC、W1ZE 、K4DLI、N1AIM 及 KRIR,落矶山脉以西的地方有来自 N6RJ、K6NA、N6ND W6RT 及 W6YA 的讯号。加拿大方面呢,是 VE3HGN!

    拿玛主任睡在又硬又不舒服的地板上,连一张军毯也没有。他是真的睡着了吗?在撒哈拉漆黑的深夜里,拿玛的一只眼睛发出机警的闪光,准备随时应付出其不意的敌人。第二天他才告诉我所谓的「沙漠睡眠」是怎么一回事,就是睁着眼睛保持警戒,只是让脑子的一部分稍为松弛一下!

    就在那半梦半酸的深夜,拿玛另一半未休息的头脑认为我是友非敌。我们之间已打破藩篱,建立起默契。虽然如此,一开始他得知我违反规定,擅自启动仪器,还是很生气地要我们立刻停机。他一定觉得被我摆了一道而非常不愉快。

梦中犹记烽火十里路

    打从我们造访这非洲西北角的小国以来,一直被告诫绝对不可以乱跑,未经许可,有些地区不能去。我们所搭建的无线电设备,可能早被占领区的雷达侦测到,因之安全因素是第一个要优先考虑的。战事告急,整个西撒哈拉都已动员起来,我们的无线电设备也得撤离。

    情况非常危急,我们除了拆下设备,重新装箱上车撤离,没有其它的选择。在大漠中开着吉普车,五小时车程,目的地是贝尔鲁鲁 (BIR LEHLOU)。贝尔鲁鲁是西撒哈拉重要的行政中心兼军事要地。从我们下榻之处至贝尔鲁鲁,中间是一段车辙遍布却荒凉无人的沙漠,路况极差,吉普车颠颇地厉害,五个小时下来,人都快散开了,我想,车子的四个轮子能不跑开,真是奇迹。

  Fig 07

图中所示的蝗虫是造成西撤哈拉数年来五谷不收的元凶,成千上万像这种三寸长的虫儿,噬着西撤哈拉人民珍贵的食物。

    如果说有什么生物能在撒哈拉沙漠生存,那一走就是蝗虫。在一片岩石与吵漠的平野中,没有一棵绿色植物,贫脊得彷佛置身月球表面般。西撒哈拉少数几件繁荣的东西就是:成千上万的蝗虫和处处林立的军事设备,除此之外,一片荒芜。蝗虫多到你走路一脚踩下去,都会踩死好几只的程度。

    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新的栖息地,一个位于村落中心的帐篷。在那小村落中,有数百个这硬帐蓬,几所学校和政府机关。安顿了行李后,我们见过了这个村落的行政长官,被视为贵宾般地招待了阿拉伯茶。当晚我们并没有尝试偷装设备,实在是太累了,我们个个睡得像木头一样,就算有人愿意悬梁刺骨式的奋战也不行,因为当地根本没有发电机。

习惯新生活

    第三天早晨,我们终于在市政厅那儿架好了我们的设备。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实在不适台远征操作模式,但有总比没有好。

    在每天晚上的国际标准时间 2200UTC,发电机准时的关掉,我们被送回到暂住的帐篷,因此我们不易再得到 7 百万赫以下的电波。尤其白天时候,我们常被安排接见政府官员或参观当地,剩下来的时间非常有限。

    因为只有一个电台可以运作,其它轮值的伙伴就留下来教拿玛有关业余无线电的种种,偶而带他去操作一下,他就兴奋得像什么似的,连「广播」这回事也忘记了。看到拿玛手舞足蹈地学习、进步神速,也是一大乐趣。

Fig 08 

"SØRASD" 的操作室完全是因陋就简,连舒适都谈不上。墙上所贴的接放阵线领袖的照片和西撒哈拉地图,不时地提醒我们处境之艰困。图右是阿西里,呼号 EA2JG,左为拿玛,呼号 SØ1A。

    拿玛非常认真学习,他不但读完了所有我们给他的书籍,上面还加注了密密麻麻的眉批。在沙漠艰困的环境中,我们的远征计划渐渐地无以为继,拿玛也正好利用我们空问的时候加紧讨教,而逐渐地可以独当一面了。

    一开始,拿玛尚未进入状况,给他操作收发机,他简直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但他进步神速,才短短几天,拿玛已经可以自行操作收发机,跟外面他未曾接触过的世界里的人们通话了。

    每次拿玛通话,他都高兴得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似的。我们也不禁相视苦笑,千里迢迢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难道就是为了教会拿玛使用无线电?才四天而已,拿玛就从对无线电一无所知,变成一个技巧不错的操作员!

    拿玛那一群人帮我们架好了低频天线,看着那高临半空的天线,拿玛似乎开始了解,在白天是永远无法传递低频电波的。我又违例,花了一个晚上,连络了美国方面的一些同好。同时我也希望能够感化拿玛,允许我们半夜操作无线电。

撒哈拉的生活记事

    所有的男人都到前线作战去了。所谓前线,是一条绵延一千五百英哩的地雷区。这些地雷是由摩洛哥军队所布下,用以围堵西撒哈拉人越过边界闯入占领区。女人则负责所有后方的工作,这些工作包括医疗看护、教育子女等等。即使是后方,还是有所组织,以俾紧急时能迅速集结人力,以求生存。

    每个西撒哈拉人心中都充满着希望,期待着一旦能够收复被摩洛哥人占领的故乡,就可以再安居乐业了。战事已进行了十二年,以局外人的眼光来看,还要再有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让他们达成愿望,或者,这场战争根本不会停止了。

Fig 05

撒哈拉人民对明天充满着无数的希望。国旗、国歌、高举的双手以及坚强的意志,是这个国家的生存动力。

Fig 09

我们在灌溉水塘里游泳,并且愉快地享受这难得的休闲。

Fig 10

在蜗居中,我们享用典型的撒哈拉晚餐。这些食物都是经过千辛万苦由人道组织送给西撒哈拉人民的,我们吃它,觉得良心很是不安。

    世界各地民问团体一直在支持西撒哈拉,没有那些支持,西撒哈拉可能一天都支持不下去。西撒哈拉的水源是由深井抽取,干早的现象不像非洲其它地区那么严重。因为西撒哈拉人希望能建立一个绿草如茵的家园,所以极重视农作,大部分蔬菜及一些谷类可以自给自足。

    西撒哈拉也很重视畜牧业,主要的种类是山羊及绵羊,另外,骆驼是主要的长途运输工具之一。不论在前线、后方,生活都非常艰辛。但他们相信上帝,相信他们努力的心血不会白费,苦难终会结束,终有胜利的一天。

    人口的繁殖非常重要,因前线需要大量的新兵补充空缺。但令人惊讶的是,在那落后的地区,教育竟然被视为国家最重要的建设之一。每天早上都有一群来自不同学校的学生到我们操作室来,唱歌给我们听,那些学生不像其它非洲国家的小朋友那么航脏,他们头发梳得很整齐,制服也很干净,眼里流露出自信及坚毅。所有的歌声都是为了返回家园而唱。

    朝穿皮袄午穿纱,白天的气候尽管酷热,夜晚温度却降至零度以下,有时还会飘雪,时而发生的沙漠风暴考验着人们对环境的适应力。我们见过了一群德国医生,他们正协助西撒哈拉人建立一套最起码的医疗卫生系统。看到了医院里简陋的医疗设备,实在难以想象如何能在此进行大型外科手术。更别提那居高不下的初生儿死亡率了。

    整个国家没有卫生设备,也不见当地人洗澡。所谓厕所,就是离帐蓬一段距离的一条沟,大部分的人是就地一蹲就解决了。在七天停留中,我们最大的乐趣是在灌溉水塘那儿游泳,那个灌溉水塘的水是由马达从地底抽上来的,而马达是由两千瓦的 HONDA 发电机提供动力。真不晓得那个发电机跟马达是从那里拿来的!

    西撒哈拉人的精神支柱就是一股对国家深切的认同,这表现在他们对国旗的敬仰之中,人人都相信终有一天会回到久别的家园,即使家离前线只有十五英哩,军士们也是三过家门而不入,因为前线需要他们!国家需要他们!

    这真是人间惨剧,二十万人生存在浩劫之中。他们唯一的现代化是踢足球和听听拿玛的广播。而听广播这件事,也是只有少数家庭才享受得起,那表示先得要有一台收音机,还要有电池。利用那电力不足的电池来听拿妈的非洲民族音乐和思想教育,已经是西撒哈拉最了不起的享受了!

迈向成功之路

    在西撒哈拉的几天远征操作中,电力不足一直是最大的问题,这也是生平第一次是通讯模式在控制我,而非我控制通讯模式。每次我把通讯模式调至 CW 时,整个频宽都还是有话务 (SSB) 杂音。但即使拿玛本人也不敢相信西撒哈拉会有这么多人对我们的工作有兴趣,我们还有幸晋见西撒哈拉民主共和国总统,同他报告我们的操作成绩。每天都有专人向总统报告我们的进度。

    由于西国上下对我们的信任和帮助,我们的远征工作又获得进一步的成就。夜晚时,待我的伙伴睡着了之后,拿玛和我又驱车至塔台那儿,把吉普车电瓶里的电接上收发器,偷偷运作。真好,我们又在 CW 7 百万赫上,整个波段都可以做通讯,我迫不及待地努力通讯。

    最大的问题是吉普车电瓶终有用完的时候,我一定要在电力耗尽之前停止,要不然,让骆驼拖车回去就会耽误进度。为了省电,你一定不相信,我竟只使用十瓦特功率来运作,在方圆十哩之内绝对没有第二个电瓶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

    谢天谢地,第二天一早,吉普车还能顺利发动,我们就驾车出游一番,并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而是为了让吉普车电瓶再次充电,好供给次晚的操作。

    但是第二天晚上的运作却有点力不从心,因为过度惊惧、饥饿和疲倦,我开始产生幻觉,害怕敌人来袭而我面临死亡。我在收发机上一言不发,任凭线友呼叫。在那星垂平野的撒哈拉夜晚,密布着重重的守军、无数紧张、担忧,害怕敌军随时来攻,这样的气氛使我几乎崩溃。但我和拿玛仍工作至清晨,我们一直收到电波。

最后的惜别 

Fig 11

西撒哈拉总统穆罕默德‧阿帝拉利日访问芬兰时,邀请芬兰代表至西撒哈拉再强化当地业余无线电水平,并建立一套 VHF 网络。特颁呼号 SØ1DX 以纪念该次造访。

   整体而言,这次的远征之旅仍算成功。在八十小时的操作中,共有 11846 个通讯接触 (QSO)。拿玛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甚至于可以跟远方的日本朋友侃侃而谈。

    我们的工作态度及友好的表现,成功地获得了西撒哈拉政府对业余无线电的继续文特,同时我们亦分享了当地人民的生活经验,这是相当难得的。我们不会忘记莎莉欧,在那样艰苦的环境,每天辛苦地为我们烘焙面包。

    最令人感动的事是,拿玛有一天早上告诉我们,他的无线电呼号是 SØ1A,问他为什么取这么好听的数字,他说:很简单,SØ 是西撒哈拉的国家代号,1 是指他是西撒哈拉第一个会使用无线电的人,A 则是代表他的故乡阿艾纽 (AA1UN),阿艾纽已沦陷在占领区内,拿玛的父母还留在那儿,希望他们能活着看到儿子凯旋归来。闻之真是令人鼻酸。

    我的同伴,阿西里,呼号 EA2JG 和奥格斯汀,呼号 EA2ANC,对我们身处如此困难的处境从来不抱怨。他们对我这固执的芬兰佬一板一眼的做事态度相当了解,对这次远征之旅的成功,页献很大。也是拿妈的良师益友。

    之后,我常在半夜惊惶呼喊、惊醒过来,我还是似乎可见,满天飞掠的,不是人造卫星,而是飞弹。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噩梦,对西撒哈拉人而言,则是切身的经历,不知何时终止……

再会吧,西撒哈拉

    十月二十五日,星期天下午,最后一个按钮已关上,历史性的首次 SCKASD 之旅已结束。一场惜别会等着我们,由上千位当地居民组成,现场还有几支灯光和视听设备,电力全由发电机临时供应。对当地人而言,这真是极其奢华,沙漠战区的宴会!前线战士一定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暮初上,依旧是星光灿烂,此地人间依旧漆暗无光。我们回到蜗居,再没有操作工作了,明早七时便是预定离去的时候。

    凌晨二时,吉普车急驰而来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晚。西撒哈拉人惶急地告诉我们最好在黎明之前迅速离去。地平线那端战火已炽,像风暴一般地袭卷而来,甚至可见天边隐隐的火光;炸弹落地时,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动。

    没有人交谈,跨上吉普车后便专心开着车疾驶,甚至于来不及道声再会。在黑暗中,我们二度迷途,但很幸运地看到了路面上的记号,才又循回正途。在匆忙中离开西撒哈拉,连一声再见都不曾出口。真能再见吗?我祈祷上苍,保佑他们终能返回故里,迎向更好的明天。

    这不是一场英雄式的冒险,也不是一场噩梦。这是一次远征新据点的建立,也是一枚种子的散播,在西撒哈拉那块不毛之地,我们播下了拿玛这枚种子,给有一天会建立起西国与世界的沟通管道,让世人真正了解在那儿所发生的一切。

    每当我夜半惊醒,泪痕未干,惊魂已断,这是在西撒哈拉所有遭遇的一切。我成功地打入了那块远征新国家地区,但深植我心的,只是西撒哈拉人民的苦难。我常想起拿玛,主的荣耀所赐的上帝之子,荒地中的第一位远征族。 


BA4ALC/BA5CW 2014-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