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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M情系三千里……

●张玉珍 BA0AA

原载《HAM`s CQ 业余无线电家》 1999年第3期

    1998年12月22日清晨8点钟,一辆蓝色的“莫斯科人”小卧车迎着暮色冒着雪花缓缓地驶出了新疆自治区体委十二号家属院。

    此时的气温在零下20度左右,天上飘着雪花,路面结着薄冰,又光又滑,路上车辆和行人稀少,只见雪花飘落在车灯的光影里像萤火虫似的上下纷飞,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耀眼。这一切使此次的路程增添了无数神秘的色彩,心情也随之而激动,说实话乘坐BGφAJ /邹兴禄亲自驾驶的车在这样的季节里要行驶3000多公里去履行一件“神圣”的使命,这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次。

    新疆地域辽阔,交通不便。近年来业余无线电活动既无协会组织又没专职人员,100多名HAM直接在CRSA注册,他们分布在方圆16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特定的条件给他们的技术交流和发展带来诸多不便,故稀有台何谓稀有也就不难想象了。尤其是远离乌鲁木齐的边远地区的HAM们,92年就入会考取了四级,当了多年的收听者却没能参加升级考试,为此感到非常困惑。

    1998年11月考试前夕,南疆等地HAM们又纷纷来电话诉说他们渴望参加考试却不能前来的苦衷……。喀什的张文利在电话中说:“张老师,我是你见过的张文利,我们做梦都想参加考试,开台。可我们请不准假,来不了,请你来考我们吧,我们保证不给老师丢脸……”这熟悉的声音使我想起了1994年秋天,我以新疆射箭队领队的身份到全疆各地选队员之际,就揣着一份从CRSA要来的“联络图”,每到一处都想方设方见到这些和我有着同一信仰和做着同一个梦的朋友们。几经周折,见到的张文利是一位十六岁待业青年,他给我的见面礼是无线电杂志86年第一期……并告知他自幼爱好无线电技术,虽然待业仍然学习钻研……当证实了无线电封面上的照片确实是新疆BYφAA时,他非常激动和自豪……。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见到这么年轻的知音,作为一名老兵能不动情和感慨吗?我们像老朋友似的谈了很多很多……最后我回答他,我到射箭队当领队,BYφAA目前活动不正常,都是服从体委奥运战略的需要,BYφAA的出现,是早了点,他似乎超越了新疆的经济文化发展的现实……但历史要前进,新疆也要发展,春风总会渡过玉门关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共同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四年后的张文利已是一名法院的国家干部,在业余无线电上已不再是孤军奋战了,有郑健、赵革新等,他们都希望不能错过每年的机会,迫切希望去帮助和“挽救”他们。是的,他们都很年轻,在业务上正是创业的好年华,对业余无线电的热爱依旧是“痴心不改”我们有时间应该帮助他们圆这个梦……可类似情况还无先例,有待请示CRSA和有关部门才能答复。

    此举很快得到了CRSA、区体委、区无委的赞同和支持,一致表示是件好事,但季节不佳,路途遥远。此时已不是旅游的季节,新疆人冬天守在暖和和温馨的家中比什么都好……有人好言相劝,年纪大了,太辛苦,以后再说,有人反对,不放心。

    新疆之行已成定局,谁去,怎么去法?自然是非我莫属了,谁让我是新疆的业余考官呢?只身前去确实孤单,再说天线的架设、演示、爬高上房的我确实不如常在野外架天线的BDφAJ,只好一同前去。怎么去法颇也伤了一番脑筋,火车、汽车换乘是一个办法,但夜行昼达不便于工作,加之沿途还有HAM要见面,另外还要带教材、器材装备等,最后决定还是开上自家的老爷车慢慢地爬,这样,想走想停自便。为不动摇此行的决心,准畚工作在悄然进行,BDφAJ拿出他多年到野外生活的看家本领,应有尽有的装了一车……。

    不知不觉车已驶出市区,上了高速公路离开了喧嚣而污染的市区,天色微亮,能见度好转,可以看到蓝蓝的天和残留的星星……心胸豁然开朗。车速加快,车里的温度上升,感到一阵暖意,不由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忙活了这些天总算启程了……BDφAJ专心地驾车,从车的颠簸声中感到外边的风很大,浮雪很厚,车速受限。这时是10点半钟,天已大亮,抬头可见“离大板城26KM”的标牌。BDφAJ说:“这车怎么跑不起来,看,前方的桑塔那也跑不起来,风大、雪厚……。”话音刚落,老爷车身摆动异常,BDφAJ说:“不对,有问题”,边说边向路边停车,立即下车检查……我随即跟上想把厚衣服给他披上,可风太大,吹的人都站不住,只见他车前车后的跑动找工具、器件……此时我突然想起BG9GI让我把沿途的照片留下来做纪念的嘱咐,这第一个插曲值得一留,慌忙翻出相机,可手持相机却无从下手……风大心慌,寒冷……当我还在寻找最佳角度拍照时,忽听啪一声,车盖一合,“快上车!!”抢镜头一事告吹。车子又继续行驶,经过刚才的一阵忙活,心神还没稳定。还真行,不到十分钟排除故障,这么好的镜头没拍下来真可惜……BDφAJ说:“他开了几十年车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毛病……。”这一惊非同小可,好在有惊无险。要知道在这高速公路上停、修车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幸亏时间还早,清碍车还没来上班,否则麻烦可大了。

    此时外边的风更大了,发出呼呼的吼叫声。路面的浮雪很厚,行驶很吃力,现已进入人们传说的百里风区。前边就是新疆风力发电厂,隐隐可见塔架上的风叶在转动,随着车速的加快,拔地而起的塔架迎面而来,迅速向车后倒去。塔架越来越密,像森林似的一大片,只见塔架顶上直径50米的风叶迎风转动,非常壮观!每到此地我都饶有兴趣地观赏一番。今天看到的数量明显的增多,据说塔架已从原来的几十座增加到一百八十座,从这一侧面也可看到改革开放给边城带来的巨大变化。

    眼看大板城到了,只见歌里唱的“石头路面”已被柏油路所代替,“大板城的姑娘辫子长,两只眼睛真漂亮……”这优美动听的歌声曾倾倒过不计其数的歌迷……,可惜全天忙于赶路未能去寻觅一睹他们的风采了。

    过了大板城就向托克逊进发,此时展现在眼前的景象非常独特,马路两边的树木不高却很整齐,它们统统的患了弯腰、驼背的歪脖子病,清一色地向一个方向看齐,同时还发现树干和电线杆上布满了大小不等的洞,像麻子眼似的,下端稠密上端稀少……。据说是常年刮风把地上的石子刮起来打在上面所留下的累累伤痕,加之风来自一个方向,故使树身既长不高而且还顺风向而长……它们虽然历经沧桑却像沙漠卫士一样顽强地屹立在百里风区,护卫着庄稼和田园,形成一道奇特的风景线。真是大自然造物千奇百怪呀!

    在托克逊草草进了午餐,真是出门一里不如在家里,为了赶到720公里的库车决定不再进餐馆了,而改用自助餐。

    平坦笔直的柏油路延伸到戈壁深处,茫茫的戈壁、沙漠和天际连在一起,一眼望去如此的浩瀚、神秘。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此时汽车速度可达110KM-120KM/小时,非常轻松自如……。接着是翻越天山——过干沟(南疆的干沟),北疆的果子沟是驾驶员最头疼的路段。这干沟是从天山中间辟开而成的,两边是悬崖峭壁,非常险峻……今年的干沟路面加宽平坦了,由于是冬季风沙不大,如是往年走出干沟整个人象土拨鼠似的浑身是土,不知不觉走出干沟已是下午18点,行至塔什店城边,明知BGφAI/麦其贞就住在此地,来不及打招呼直奔库尔勒BDφAF/李子颜处,BDφAF专门在、此等候。谢绝了BDφAF接风洗尘留宿的美意,赶路要紧,回来再聚。

    离开库尔勒已是暮色降临,离库车还有200KM的路程,肚子开始闹情绪了,于是按原计划——享用活动自助餐;油饼、酥油、肉肠、茶蛋、咸菜、奶茶粉、水果饮料等。真的好丰盛!我把这些食品不停地往BGφAJ手中递。他一手驾车,一手就是吃的津津有味,边吃边喝,边颠,像填鸭似的转眼大堆食品被消灭了,真是水足饭饱,好不惬意!倒是饭饱身虚,昏昏欲睡的感觉由然而生。我警告自己,打起精神,千万不能睡;我曾承诺过这次外出我要改变以往坐上他开的车就想睡觉的习惯,要同甘共苦,再说长途行驶很辛苦,据说开车的人最不希望他身边坐着一个哈欠连天、呼呼大睡的同伴。为赶走睡意,提起精神,打开录音机,李双江的草原之夜充满了车厢┄┄前面雾里的下弦月挂在天边,满天的星星,银河格外清晰,苍穹笼罩下的茫茫戈壁,伸手不见五指┄┄唯一醒目的是前面车子的尾灯像眼睛似的被我们一对对的超越了过去。李双江的歌声依然是百听不厌,还是那样深沉而动听。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为他的歌又增添了无穷的韵味和魅力。我们反复播放,一起哼唱,我们多年以前就喜欢这支歌,歌声伴我们进到库车城边。现已是23点15分,在BGφBI李润岭精心安排下,进了晚餐,住进了旅馆。今天行驶了720KM。在车上度过了14个小时。睡梦中忽听BDφAJ哼哼呀呀坐在那儿说牙疼难忍,无法入睡。也没有止痛药,只好坚持到天亮,常言到:“牙痛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终于折腾到天亮,赶快去诊所看牙、开药,巴望快点止疼,临近中午才上路,好在今天的路程是200KM,一路上BDφAJ除了喝水外,其他食品一律不进,真够难为他的,到下午18点钟到达阿克苏,当务之急是去医院看牙、消炎、输液、止疼┄┄

    12月24日上午9点起程奔喀什,今天的路程是500KM,路上要抓紧,当路经阿克苏市郊时,BDφAJ告知我,92年巴、莫、京汽车拉力赛阿克苏赛点就在此,当时人山人海,非常热闹,最让他高兴的是见到担任此次通讯联络的闫丕栋、王新民教练及其他同好,为了一个共同的任务,朋友又在此相逢格外的高兴。我们沿着天山的右边走,连绵起伏的天山山脉从乌市--喀什1500KM又延伸到境外,真正领略了它的宏伟壮观。将近18点我们已到达左丝道的重镇——喀什近郊,心里很高兴。因为艰苦的路程即将结束,BGφAJ给我介绍喀什的情况,他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它的青少年时期在此度过,从这儿走上运动员生涯,又常带队登山,故对这一片土地有着更深的眷恋之情。

    按预约电话一拨即通,因他们早开机等候,约定在广场毛主席相下边见面。当我们的车子刚停稳,张文利、郑健就迎到面前,四年后的张文利已成了一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初次见面的郑健敦厚、沉稳,师生见面有说不完 的话,HAM之情更难于言表┄┄。

    本次活动的准备工作既充分又周到,驻地和考场均在喀喇昆仑宾馆,又舒适又方便,考场已布置就绪,十分令人满意。由此可见他们的组织能力和工作能力都较强┄┄晚上小聚,新老朋友欢聚一堂为我们接风洗尘,为了一个共同的爱好,不远千里相聚在这里,发自内心的喜悦,由衷的感激之情真是一言难尽┄┄加上新疆的大盘鸡、大盘肚、大碗酒┄┄非常热闹,像开了锅似的,大家争相诉说对业余无线电的这份爱、这份情、这份痴、这份狂┄┄并由此而引发出来的很多有趣的故事更是感人至深┄┄张文利和郑健同住在喀什城,相隔一条马路,经常擦肩而过,确互不相识。还是通过远在北京的CRSA给牵线,搭桥才相识。真是茫茫人海无处寻觅,原来知音就在我的隔壁,这样的故事在新疆数不胜数。

    为使考试在双休日如期进行,一切准备工作又需要在明天(周五)就绪。

    12月25日(周五)按计划到喀什地区无线电管理委员会和喀什地区体委汇报。争取他们对此项活动的了解,领导的支持。我们毛遂自荐,送上了有关文件,简要的介绍了这项活动在全世界、全国乃至新疆的开展的情况并说明了此次的来历。领导的反映是积极热情的,当场就指定了参加会议的人员,尤其是喀什无委的罗主任说:“区无委已电话通知说你们要来,表示欢迎!这是一项很有实用价值的高品位的科技活动,我们要因势利导大力支持,在严格管理的前提下,把好关就是了,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积极配合┄┄”。

    12月26日,“丝绸之路”南疆重镇——喀什市首次举办的“无线电业余电台等级培训考试”如期举行,有关部门的领导参加了会议,无委的领导给大家讲了法规,接着我给大家阅读了国家领导人对业余无线电活动的重要指示,国际国内的发展情况。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它标志着业余无线电话在新疆乃至喀什的发展史上翻开了新的一页,春风已经渡过玉门关,我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作一名遵纪守法的好HAM。

    由于时间短,内容多,故把中午和晚上的时间都利用起来填鸭式的进行┄┄下午BDφAJ就带着几人拉天线、架电台┄┄突然从隔壁传来BV6HK/曾慎统熟悉的声音把人吓了一跳,58的信号充满了整个楼道。而且如此的干净,清晰;真让人喜出望外。

    BG9GI、BG6JU、BG4RAW、BA1KA、BD1MC、BG7LR、BDφBA、BDφAX、BDφAF、BDφAV 、也都出来作QSO。他们首次听到来自帕米尔高原的无线电波非常兴奋,向在场的HAM问好!祝贺!希望他们早日出现在空中,BV6HK当场表示给喀什的朋友寄赠技术资料,热情的问候和关切,使在场会员深深感动,他们纷纷拿出本子记录,记下下这美好难忘的时刻,领略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生动的QSO课。

    原计划参加考试的有三人左右,而结果参加三、四级考试人数14人,有干部、高工、教师、厂长、经理等。

    此次活动得到无委会、安全局、邮电局、体委、科委、气象局、电力局等的热情关注和支持。纯属民间的自发活动,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社会反响。而且更令人高兴的是挖掘出一批“出土文物”他们是五十年代“八一”队老将王立中的部下,同时相见倍感亲切,他们都分布在喀什的相关部门,是非常优秀的“大比武”时的尖子报务员。想不到喀什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这对喀什地区业余无线电的开展非常有利。考试结束时,成立了活动小组,选了组长和技术顾问。

    临别无委会、邮电局、安全局的负责人为我们送行,希望常来进行引导。

    12月30日喀什考试告一段落,我们满载着喀什朋友们的深情厚意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大家往阿克苏进发。一路顺利,当晚就到达阿克苏。BGφBB张大勇已通知了大家,BGφBO许威是从70公里以外的阿瓦提县赶来的。人虽少,但依然讲了课,架了电台、天线,考了三、四级。正赶上一年一度的新年元旦休假,申请表无法盖章。趁机对车子进行保养、修理,BDφAJ也继续治牙,打针,但收效不大。我对他(它)们都不大放心。

    99年1月5日早八点,我们又启程离开暮色笼罩下的阿克苏向库尔勒进发,路程约500KM。繁星灿烂,路灯昏暗,街上既无行人更无车辆,四周格外寂静。因车在室外停了一昼夜,故车内温度很低,不由得浑身直打哆嗦。尽管如此,还是把车窗玻璃摇开了一些,使空气流畅。不然很快挡风玻璃上就结满了一层白雾,挡住视线,无法行驶。随着车速的加快,车内温度也上升。因路上车辆行人稀少,故我们的车速很快,不知不觉天已大亮,于11点就到库车城边。行人增多,像是赶“巴扎”(集市)。只见路边上鲜艳的花头巾和花衣裙一连串格外耀眼,此时发现她们面前瓶瓶罐罐的摆了一大堆。好象是卖酸奶似的!“快!停车!!”停下车来一看,果真是卖酸奶的,BDφAJ让我跟他先用维语去讲价不然看出我这“外来客”不仅说不清,还会被狠狠的宰一刀。我下车一看,嗬!库车的洋岗子(妇女)太漂亮了,太美了,这美是纯天然的,尤其是长长的眼睫毛下那会说话的大眼睛让人回头、止步。可叹造物主太偏心眼了,把那么多的美都给了她们。

    这酸奶是她们自制的,没掺水分、是纯牛奶,都装在粗粗的大碗里,上面结了一层黄黄的奶皮子,下面也像豆腐脑似的,吃时拌上些白砂糖,此品去火、解渴、耐饥、营养丰富,几天不易坏,是上等之佳品,1.5元一碗,太便宜了,漂亮的“洋岗子们”举着酸奶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东西是好,可拿什么装呢?于是,保温瓶、食盒、饮料瓶都派上用场了,因酸奶太稠倒不进去,只好搅拌稀了后才慢慢的倒进去。还有奶皮子2.5元一碗,是牛奶上面那一层奶油,成半固体状,也被她们争先恐后地往塑料袋里倒了好多碗。只听BDφAJ用维语说“包的!包的!”(够了!够了!)我可没法了,人越围越多,我们像冲出突围似的逃离现场。

    中午饭吃的是酸奶子,白砂糖泡了个面酿,真正的绿色食品,在大城市很难享受到这样纯真的美味佳肴。下午17点就到达库尔勒BDφAF李子颜处,前次路过未能留宿就餐,他们很是过意不去,声称这次一定补上。

    1月6日一早BGφAI麦其贞冒着大雪从十五公里以外带着伙伴们赶来了,因不是周末,故只请了一天的事假,为赶时间,讲课、考试、电台、天线的操作都在BDφAF家中进行,有四人参加了三、四级考试,其中张春泰92年就入会这次考了四级。1月7日,巡回讲课、考试圆满结束,满载着HAM们的深情厚意告别了BDφAF全家后,10点才启程返乌市。今天的路程是500KM左右,是南疆之外返程的最后一站。天气不好,路滑雪大,温度低, 故所有的车辆行驶的都很慢,从库尔勒到塔什店15KM就行驶了一个小时,BGφAI再三希望路过他家时停留一下,马路边就是BGφAI的音响修理店,很顺利地见到麦其贞的家人。受到热情的接待,BGφAI执意要我们住一天,等天好了再走,我们谢绝了他们这番好意,按原计划返程,留了张合影于12点又冒雪上路了。

    俗话说,旧心似箭,90公里的干沟不知不觉已下到坡底,又开始走上茫茫的戈壁沙滩,路的两边可以看到胡杨林和红柳丛,在如此干旱炎热的沙漠上长年生长,堪称奇迹。它们的存在,给这一望无际的荒漠增添了勃勃生机。远处新铺的铁路时隐时现,铁路通喀什是新疆人民的一件大喜事;是中央对地处欧亚大陆桥新疆的关怀和扶持,今年就可完工。以后,就可乘坐火车,不用再受颠簸之苦了。只见路两边笔直、高大、整齐的钻天白杨一眼望不到头,非常漂亮。

    冬天的白天很短,到大板城已暮色降临了,为防不测,BDφAJ又给汽车加足了油,我们不谋而合的选走了“三一二”国道,没上高速公路,怕重演来时的那一幕,惹不起我们躲的起,反正还有30多KM就可到家了,胜利在望了,车子颠簸证明又进入百里风区,隐隐可见模糊的风力发电的塔架,真可惜又错过了照相的机会,今天还是走晚了,像这样长途宁可赶早不赶晚,此时外边风越刮越大,还发出呼呼的吼叫声,能听到沙石打在玻璃上的啪啪声,只见车灯能照到的地方风卷着雪花像白云似的在路面上翻滚,我根本看不清哪儿是路,哪儿是沟,只见BDφAJ集中精力,握紧方向盘很吃力地驾驶这匹不听话的烈马。突然前面隐约出现两个小红点,凭经验是一辆卡车,上帝呀,终于出现一点亮光作参照物了,和它保持距离,千万不能丢了目标,同时发现车后也有一辆车把我们当指路标紧咬不放,此刻,谁都不原当排头兵,我们紧咬前面的小红点拼命地追,除了外边风的吼叫声和沙子、石头打在玻璃上的咔咔声外,什么都听不到,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总感觉BDφAJ驾车非常吃力,原来录音机里播放的“青藏高原,我是蒙古人”欢快的歌声也不知什么时候而鸦雀无声了。我憋住气,不敢说话,暗暗地为BDφAJ使劲,“快走,这不是久留之地”就在此时,看到前面的小红点往路边歪了一下,好象不动了,当追近一看,糟糕,果真不动了,我们也只好停下车来,只见车周围前后,人影乱动,车灯照射处可看到他们身上的军皮大衣被风刮的掀了起来,约莫10点钟过去了,车子不仅没动,反而只见两个红点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左低右高,越倾越厉害,后边的汽车不停打喇叭催促我们走,现在根本无路可走,小红点的右边就停了一庞然大物一动不动地占了路面,小红点为躲它才误入歧途而不能自拔。BDφAJ下车去帮他们推车去了,后边车上的人也下来帮忙,折腾了很长时间也无济于事,BDφAJ被冻的跑了回来,说耳朵疼的受不了。他说不能这样等下去,他有把握从两辆车交错的窄道中开过去,这一行动突然生效,后边的车也闻声跟上,当我们超过小红点50M处,也陷进浮雪中,BDφAJ立即前、后、左、右的挪动位置,试图启动离开,尽管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可车越陷越深,最后筋疲力尽不出声了,车再也不动了,同时发现在我的前面也有几辆大卡车被困在那儿,看来倒霉的不仅是我们俩,我们将面临饥寒交迫的考验了。可现在才晚上19点左右呀,既来之则安之,首先要填饱肚子,肚里饱了,也能顶一阵寒冷了,于是把酸奶、面酿、巧克力翻出来,尽量往肚里塞,话虽如此,因心中着急也只有草草了之。接着要考虑御寒的事了,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BDφAJ说:“还能顶一阵子,受不了再加吧,也是,反正要物尽其用,派上用场,我把鸭绒睡袋军棉大衣、皮衣、呢子大衣等翻出来,一会儿我的双手像猫咬一样疼痛难忍,后来麻木没知觉,BDφAJ让我把手捂在怀里,很长时间才恢复知觉。

    为了消磨时间,我们猜时间,BDφAJ说是凌晨2点,我说1点左右,一看表才23点,好让人失望,怎么过的如此的慢。此刻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脚冻的生疼,抗不住了,该加衣服了,我把双脚钻进睡袋里,再穿上呢大衣,BDφAJ穿上皮衣,把易受冻的双脚放在我的腿上,用睡袋和军大衣盖上,这就是我们全部的行头了。因车小、人胖、穿的又多,行动极不方便,折腾累了,就静下来休息一下,耳听外边的风有节奏的“呜呜”地吹,吹的车身也和它同节奏波动。车在行驶,往前开!又稳又快,太好了,眼看就要到家了,BDφAJ碰碰我,“别睡,千万别睡!”“我没睡,我在陪你,车没开吗?”当我从幻觉中回过神来得知车没开时,不由心一阵收紧,往下沉,沉得很深,“老天,风快停吧,天快亮吧!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谈天说地;“如果这次我一个人坐车去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为了我的‘无线电’把你也陷的这样深,如果我们┄┄”BDφAJ说:“事到如今我不后悔,没关系,有我在,你就冻不死”。今晚有多少人和我们一样遭罪,停在高速公路上的车像长龙一样望不到头。

    因此次行动纯属自发的民间组织,故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惊动有关人员,我们商定明天的行动方案:
    一、自力更生,把车修好;
    二、修不好,由我搭一顺路车回乌找人来援救:
    1、找到邮电局高局长(和BDφAJ从小玩大,情同手足);
    2、找BG?AS/徐华然;
    3、找BDφAV/田福明;
    4、找体训二队;
    5、找登山协会;一切就绪,只等天明。

    将近凌晨一点从车后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接着开过来一辆铲雪车,又跟上一辆警车,只见我们的右边被铲出一道约60公分深的雪沟,我们的车被置在高高的台阶上,他们的到来给死一般沉寂的荒漠带来一丝生机和光明,随即除了风的吼叫声,荒漠又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鸭绒睡袋里的双脚也要不停地活动才行,周围的大车稍好一点,他们可以不熄灯,保持一定的温度。夜是如此的漫长,使人感到没有尽头。突然听到轰隆隆的马达声打破了寂静,只见又高又长的大卡车拖完车沿着铲过雪的单行道迎面开来,擦车而去,看着他们脱离险境,不由的让人想起“沉舟侧旁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诗句来,这下可不得安宁了,只要有能力动的车都想逃离苦海,不能在此等死,于是不停的有人要我们的小车让路。“师傅,你的车子挪挪,让我们过去,”“我们帮你们挪,车上的人下来推车”“她是60岁的老太太,就算了吧”每次BDφAJ上车鞋里就灌满了雪,赶快脱去鞋把他的双脚用手捂住放在怀里,尤其令人担心的是擦肩而过的大车会把我们如老鹰啄小鸡似的拖走或在我们的车上掏几个窟窿,真是惊险异常,险象横生啊!

    更令人忍俊不禁的是不会因为气候恶劣,而改变生活习惯,此时希望方便的次数越少越好,可事实恰恰相反,频繁的小便真让人哭笑不得,要知道现在是滴水成冰而行动悸极其艰难啊!。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熬的,感到腹内空空,热气耗尽,难以支持。终于熬到天亮,我好不容易 从车窗爬出去,(因为我的车门被一大车堵住)往前后一看,近100M的路面上车字东倒西歪的一大片,我们的车被挤在这窄缝了,如此渺小,这个镜头可以拍下来 ,但快门不动,按不下去,原来相机也受冻了,远处的高速公路开始疏通,陆续从各种车里钻出不少的人,他们互相寒暄打招呼,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盼望铲雪车来清除“三一二”国道,同时拿出工具除雪、修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修车,必须生汽油炉烤车,外边风大生不着,车内烟大受不了,忍着烟呛把炉子生着,放到车下去烤发动机,不等烤热又被风吹灭,如此反复了好多次无济于事,眼看12点了,铲雪车的影子也不见,离天黑还有5个小时,搭顺路车回乌的计划行不通。今天必须离开此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商定由我爬高速公路拦车回乌找人来援救,BDφAJ说:“因车上有电台,你又不会开车,这可是很艰苦的,风大,戈壁没路,你爬不上去就回来,我们再想办法,要注意别扭脚,你穿的鞋不行。”说罢帮我把裤腿拉练拉紧,风衣帽子系好,我揣着身份证和电话号码本迎着风向高速公路的方向走上戈壁滩。尽管我穿的是毛衣、毛背心、绒衣、风衣、厚呢大衣,可身上仍是凉飕飕的,我不停的告诫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前进不能后退,BDφAJ还等着我去营救呢?我要快速前进产生内热战胜寒冷。戈壁坑坑洼洼,被雪掩盖,常常是一脚下去没入膝盖。加上该死的鞋又不争气,风刮的睁不开眼,喘不上气,只好背对风向慢慢地挪动,走了很久很久,眼看离高速公路越来越近了。糟了,好象在公路外围有一道发亮的铁丝网,不管,走过去再说,不行的话我抱着头翻滚过去,走近一看,一人多高,用手拉拉毫无松动之处,一个缺口都没有,怎么办?据说2KM以外有一个岔口可以上去,此时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腰也疼痛难忍,脚脖扭伤疼痛,但路只有一条,前进!仍沿着铁丝网行走,前面隐约可见有建筑物在晃动,浑身有了力气,走进一看,原来是新哈油田新华加油站,我闯了进去,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读出我这份尊容一定很狼狈┄┄当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明遭遇和来历后,他们即刻帮我拨电话,随着电话的不断返回,他们脸上露出信赖的表情,很友好地让我进屋去暖和暖和,干脆把电话密码告诉我让我自己拨┄┄高局长到北京出差,高夫人没带传呼机,BGφAS/徐华然不在乌市,从石河子回电话:“张老师,怎么回事?你用的是吐鲁番的区号,邹老师呢?┄┄”得知发生的一切,“你别急,我在石河子想办法┄┄。”BDφAV田福明回电话的人不对,可能传错了,现在只有BDφAS在找车,还在石河子,必须要有两手准备才行。又给高局长之子高新琪打传呼,琪琪的传呼机显示“张玉珍遇暴风雪快去营救”机主很纳闷,我的朋友里没有这个名字,是哪为老兄又跟我开国际玩笑了,管他什么玩笑,先回电话要紧,“嘿!大妈,怎么是你呢?你们在哪儿?别急,你等着,┄┄”一会儿车队小张来电话:“嘿。嫂子,告诉我你们的具体位置,我马上准备,你别动等我的电话。”紧绷的神经和揪着的心此时才开始松动,太好了,赶快告知BDφAS和其他的朋友们,别为我们忙呼和担忧了。

    半小时后小张电话告知,他们已出发,来车比沙漠王还好,并配了公安警灯和报警器,在加油站见面,注意听警笛声,对热情帮助我的加油站的朋友们表示谢意,他们执意不收电话费。

    我离开BDφAJ已近4个小时了,也不知他怎样了?但愿他安心的在等我去援救他 ,不要乱跑,20分钟后,听到警笛声由远而近,一见面小张递过来一包热腾腾的食品,同来的还有一位技师,费了很大周折才把BDφAJ和车拖出来。同伴们投来羡慕的眼光,当我们从高速公路上回过头去看时,那一片车还在东倒西歪的躺在原处,朋友们,愿你们也很快脱离险境、转危为安,我敢说新疆的驾驶员是最棒的。

    BDφAJ仍在没热气的老爷车里驾驶方向盘,30KM的路行驶了两小时多,市区都在清扫积雪,多亏了公安警笛帮忙,否则脱离了险境也回不了家,车是彻底的“死了”故直接拉到邮电管理局车库去解冻,待修理。

    回到家已是19点左右,经过近24小时的折腾总算平安的回来了,电话又响了,传来BDφAX陈宝峰焦急的声音,“张老师,怎么回事?把人急死了BDφAF、BGφAI、BGφBB都在电台上问候你们,大家都很着急,回来就好了┄┄”电台上也传来远近朋友们的问候┄┄听到这一切,昨夜的暴风雪,三千里的风尘,种种种种都烟消云散了┄┄

    高原朋友们开玩笑地说:“听说大冬天的你们开着车到戈壁滩上渡蜜月去了?”“是啊,不仅如此,我们还去播种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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